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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六名邪修也各显神通,列阵发难,各色小鬼轮番召唤,大殿之上倏忽间如同一锅沸水,人声鼎沸。
陆修单手背后,右手掌心凝成七杀决,七道白虹剑气迅疾如电,将面前阻碍悉数击破,又飞身一掌,汹涌的灵力直击那六个邪修的几处大穴,“嘭嘭嘭”几声炸响,那几人皆是经脉尽断,呕血不止。
再看那头,擎苍已牵制住尸魂煞,苏灵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三张破灵符贴在自己身上,飞身就往尸魂煞的身体里钻,不等她得手,腰间一紧,低头一看,竟是缚仙索,那头一用劲,便将她扯到一边,随后几道剑光,那团冲天煞气散了开去,凝不起来了。
“可惜可惜。”苏灵一边摇头一边拿着乾坤袋四下收集,陆修别过眼去不再看她。
那六个被废了灵力的邪修此刻已经死了大半,包括为首那个刀疤脸,只有两个好像还有活气,不过也动弹不得,只紧闭双眼,皱眉不语。
苏灵收完煞气,高兴地走到陆修身旁,说道:“这两人灵力尽失,经脉寸断,活着比死了更加难受,不如就让他们苟延残喘着恕罪吧。”
陆修不置可否,往墓室外走去。
再次回到上层墓室时,阿蘅和陆小白已将那三个邪修制服,刚要绑上,那三人也突然爆体,只留一地污秽,陆小白替阿蘅挡了一下,右侧雪白的衣袖已染上一片鲜红的人血。
从大墓中出来,天已擦黑,明月高悬,四人没有御剑,一路出谷,欣赏沿途景象。
苏灵春风得意,心情不错,“十三人杰”之事比想象中要顺利,还意外收获了擎苍和尸魂煞,只是那尸魂煞已破碎不堪,暂时不成用,得回去炼制一番。
正想着,抬眼一瞥旁边的陆修,自墓室中出来,他就没再理过苏灵,她想着应是自己又惹他生气了,便抬手拽了拽陆修的衣袖:“陆仙师,您要是不高兴就训斥我几句,别憋在心里,多难受啊。”
陆修不动声色地拽回袖子,神色冷峻,一言不发。
苏灵摇了摇头,还欲再说,忽而天旋地转,一阵耳鸣,眼前一黑,便不知向哪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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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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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醒来时只觉得头晕眼花,口干舌燥,极其不好。
苏灵想翻下身子,但浑身没有力气,双腿灌铅一般,想说话,嗓子也如吞火炭,十分疼痛,她皱眉暗道:完了,我这是中邪了。
于是,她只好学着那些病人的样子,小声喊道:“水……我要水……”
谁知,这么一喊还真管用,门被从外推开,一阵脚步声响起,苏灵的身子被轻轻扶起,她从善如流地任他摆布,有气无力靠在他身上,小口喝着水。
被她这一靠,苏灵明显感觉陆修的胳膊一僵,她虚情假意地抱歉道:“对不住陆仙师,冒犯你了,但我现在实在没有力气。”
陆修端着那碗水,任她靠着,垂眸去看地面:“你近日行事实在乖张,如今这般正是天道反噬,感觉如何?”
苏灵喝了一碗水,感觉好多了,她乖巧的躺回榻上,怡然地享受此刻的悠闲,闭目笑道:“感觉,挺好。”
心中暗诽:这报应来的真快。
陆修冷道:“冥顽不灵。”
此刻她已有了点力气,只是精神还有些不振,过了片刻,恹恹道:“有蜜饯吗?我想吃点甜的。”
陆修起身,苏灵又忽然道:“算了,我又不想吃了,”说罢她微微举起双臂,“胳膊疼,陆叔父若是疼惜我,不如帮我捏捏双臂。”
陆修侧睨她一眼,不知她打的什么鬼主意,但见她面色苍白,气血亏损,想必此刻也是极难受的,便一言不发地坐在塌边,刚要扯过她的手臂,苏灵微微俯身,双臂一抬,直越过陆修的手,牢牢搂住了他的脖子。
一边搂着还一边闭眼道:“不行,又有点晕眩。”
陆修浑身一震,如被火烧,迅速抓住她的手臂按了下来,“腾”地起身怒道:“苏灵!”
他朗如星月的脸上竟微微泛了一丝红霞,苏灵哈哈大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这一下确实把陆修惹得有些生气,苏灵躺着的这几日,陆修只趁她睡着时过来送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苏灵也十分配合,哪怕她并未睡着,也极力配合着装睡,一动不动。
直至第五日,她灵力恢复如常,这才离开病榻,跟阿蘅和陆小白一起,夜里打坐,听陆修讲解灵法心得,白日入山,降服妖魔鬼怪,如此一晃,便过了一月有余。
到了东篱城时,暮色已西沉,远远看见城楼,天将擦黑,正好入了城门。
皓月当空,照得满地雪亮清白,城里没有宵禁,可行人却格外稀少,偶有几人也是行色匆匆,怀里用黄纸夹了一包东西,行至路口,这才跪下来,打开黄纸包,里面尽是些纸钱元宝之类,香烛一点,就地便烧了,拿一根小树枝左挑右挑,配合几声小声的啜泣。
今日是七月十五中元节,家家户户都在路口烧纸祭祖,风中飞舞着纸钱的灰烬,到处弥漫着香烛的气味。
城中的护城河里挤满了莲花灯,岸边两个小童,拿一张小鱼网把花灯网住,一提一收就捞到岸上来,不多时,他们脚下已经摆了十几盏。
抱着火盆的男人看见了,脸色气得发白,三两步走过来揪起其中一孩童的衣领,斥道:“这是祭祀祖宗的花灯,你俩活腻歪了,等回家打断你们的狗腿!”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苏灵也在不远处捞着花灯,闻言,手中一滞,她假装并未听见,继续把河水中央那盏样式特别的河灯捞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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