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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澈呼吸深重,情风欲海扑在陆昭的耳鬓,紧紧高束的三千烦恼丝似乎再难拢住,随着他的鼻息与心跳,一荡一翕。一时间,元澈竟不知该着眼于哪一处。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趁着神智还在,元澈决定先问明白,“为什么要放崔映之?”
陆昭只觉得喉间收得死紧,声音与气息混在一起,虚浮着:“我爹爹还在宫里,放了她,我让爹爹求个少府的官做,对今上,对大家,都好。”
“还有什么?”元澈一只手抵在墙上,眼梢掠过了发梢,耐心地打量着这个说实话的新手。
“别……”微微错开轻触耳鬓的指腹,却让陆昭的脸侧顶到了元澈的另一只手,这一顶把她的思绪与声音都顶散了,落在元澈耳中,如同温软暧昧的嘤咛。他慢慢贴身上去,逆着光,情不自禁地吻啄着陆昭耳垂上雾一般的绒毛。
“他迎回了女儿,想成
为戚族,总要议亲的不是?”陆昭仍试图把局面引到正事上,但她的耳边与衣襟却仍然持续不断地灌入燥热,“今日你父皇怒冲北阙,是奔着舍命去的。所以你与崔映之赐婚的诏书,必然早已在你的手里。没有诏书,也没有印玺,崔谅口说无凭,就干不成事情。所剩唯有一解……元澈,你有没有在听?”
被元澈吻得慌了,陆昭下意识地伸手推向他的脸,却在半空中被捉住,被迫自然而然环在他的肩头。
不过是一声名字,元澈却已被撩拨地快要疯掉。他谨慎地维持着每一分力道,但每一吻却着着实实深重了一些。
“我在听。”双唇在耳畔滞留了片刻,语气却依旧含混,“继续。”
“崔谅会去中书省,找诏书的存档。”陆昭身体向后错了错,“殿下别再这里耽误时间了,得先派个人,去中书省,就算来不及,放把火也好。”
深埋于颈间的头颅终于抬起,略高于陆昭的目光低低垂视着怀抱中人:“我妻贤哲。”他的呼吸仍未平复,玉镜台前的金剪裁腰,任他擦摩,春雨初涨的晚晴薄暮,摧他肌骨,“只是你的封邑尚未发书到阳翟,一把火连它一起烧了,多可惜。不如把诏书上面的名字改一改吧。”
锦帛卷轴轻轻塞进了陆昭的手里,元澈将她整个身子摁进了怀中,轻轻托起。陆昭的双眼迅速变得潮红湿润,卷轴在失力的双手中无限延展,与来自颈部的炽热暗流一道下行,汹涌如浪。雍容的字体被眼中的迷乱揉碎,“改……改写了什么?”她的里衣已开始皱的有些凌乱,声音也在微微发颤。
“为什么要问?”他在她耳边一咏三叹,“我听说有人并不在意呢?”
陆昭脖颈处的衣襟早已湿了大半,如白色的花瓣萎顿着,随着黑色氅衣的慢慢下褪,也将无力包裹那抹雪色。他早就想到了,他偏要这样坏。脚下失力,陆昭开始无边无着地乱蹬。绣鞋轻软,触碰到元澈的腿上,只觉得如猫儿爪垫的细肉,舒服,又有些痒痒的。
“好好回话,不要乱动。”元澈在她腰间轻轻拍了一下。半口气噎在陆昭胸口,低吟般的声音从潮湿、细弱的气息中断断续续递进了元澈的耳朵里,最终的回答如同瞬间打开的池闸,含混地填满他。
元澈满意地将她重新放回玉镜台上,眼中带着一丝餮足。鱼骨点缀的魫窗将阳光洗净,溶在光影中的凤目,依旧敛睫低垂,看他沉迷三界,看他匍匐九居。云紫色的衣裙如忽然绽放的玉兰,被室风吹胀,但仔细一看,仍能发现花瓣在掌中揉搓的痕迹。那件氅衣也不知怎么,就这样松开了,滑落了,最终如水墨枝叶一般,勾在了她的足踝上。
清刚无欲下的风流万种,果然最为致命。
“你拖得太久了。”陆昭小声地抱怨着,“快放我下去。”
元澈小心翼翼地捉住那只足踝,将缠绕在上面的氅衣系带解下,搭在手臂上,然后才将陆昭抱了下来。
“拖得太久这种话,下次找个合适的地方再夸你夫君吧。”
元澈率先从屏风后面绕出,外面的声音此时才渐渐在这个世界明晰起来。
整理好一切,一行人重新出发。崔映之被冯让困在马车内,遮了脸,一同随乘的还有彭耽书与庞满儿。在北门稍等片刻后,陆冲也骑着马,领了长公主的女儿秦姚与儿子秦誉汇合。
秦姚常进宫来,与元澈也算相熟,且交情不坏,见了面便问:“大表兄怎么派了这个人来接我,连路都不识得。”
元澈一边跑着马,一边道:“他是新上任的渤海王文学,在长乐宫里的时间不长。”
“这么小的官。”两千石司空见惯的秦姚瞅了瞅陆冲,“可见脸蛋漂亮没什么用。”
元澈听了却笑开了:“一会儿北门见了你爹爹,你问问他有没有用。”
舞阳侯秦轶原是秦氏不显的一支,后来长公主登阙门看章台街演武,遥遥望见马上潘安的秦轶,一指便点中了他。
秦姚骑术也好,驱了马跟上,把陆冲远远甩在了身后:“下次大表兄好歹派个开府的将军来。”
“这次来不及了,等下次。”元澈则向更前方陆昭处追了上去,“等你大表兄我成了婚,恩封一个陆将军,去舞阳侯府,十里聘妆接你的驾。”
秦姚疑惑:“车骑将军已经开府了,怎还得让大表兄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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