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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临安城失守,到处都在传赢畊皇子没有死,肖乾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和范明初有关,遂命护卫将他抓来大殿审讯,不想护卫还一带一地“抓”来了个女子的头颅。
后来,宫门已破的消息传来,肖乾便垂死挣扎地设计了这样一个鱼死网破的局——用苓妃的头颅做诱饵,命一死士一直隐于房梁之上伺机行刺杀之事。
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她亲手杀掉的范明初躺尸的地方正好离行刺的位置最近,竟不知何故地诈了尸,帮季玶挡了一剑,最终扭转了局面。
一心想要拉着季玶陪葬的肖乾,当看到谋划败落后,知大势已去,便用手中匕首自戕于金銮宝座之上,死都不肯离开那个位置。
嘴硬
季玶杀倒那刺客后,余悸未消地坐在原地缓了片刻神,随后快速起身走至范明初的“尸体”旁,蹲下身后将范明初的上半身扶了起来,见他眼睛微微睁着,像是还有一丝气息,赶紧让其靠于自己的一侧肩头,
并检查了下他身上的伤口——胸前的一处剑伤是致命的,后背的剑伤也很靠近心脏,虽然没有一刀致命,但伤口处还在往外冒着血,他唇色已苍白到和面色融为一体,可见已是失血过多,性命岌岌可危。
此时王之飞带着几人已走至近前,他们刚才都已远远地看到了范明初挡刀的一幕……如果不是因为来不及赶至近前,他们每个人都会愿意做那个为赢畊皇子挡刀的人。
但此时,王之飞看到是范明初“两肋插刀”,一脸的难以置信,于是忍不住地就想询问缘由:“殿下,这是何故?”
因为他并没有听到肖乾给季玶讲范明初的故事——
还有,万一王之飞真的一气之下把季宁的脑袋砍了,那自己要如何跟乔婉儿交代?
季玶刚才无论是看清了母妃的头颅时,还是肖乾告诉他救命恩人是范明初时,就算是再伤感,再吃惊,都没有失了定力,而此时一想到可能会吓到乔婉儿,或在乔婉儿面前失言,他原本十足的定力忽然就大打折扣了。
乔婉儿这样一个女子,可真是个特别的存在,有时会令他心生欢喜,但有时也会令他心乱如麻,就比如现在。
季玶努力地绷住表情,尽量不让自己在肖乾和其侍卫面前露了怯。
且此时,他必须全神贯注于肖乾及其护卫的一举一动。他适才听到王之飞那样说,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担心肖乾会被刺激到,做出什么他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果然,老太婆在听到王之飞所言和季宁的哭声之后,脸色立刻变得铁青,一侧嘴角很明显地抽动了一下。
季玶此时所处的位置,于他自己而言,可以说还算是安全的,因为这样一个和肖乾之间的距离,就算是那个持剑的护卫,想要对他进行攻击,以他的身手是能够来得及做出反应的。
而这样一个距离对于母妃的头颅而言,却并他带兵刚一进宫,便就被薛峰派来的信使给拦住,那信使向他汇报了凤仪殿内的对峙局面,他听闻后就着急忙慌地去抓小皇上了,赶到此处时,故事已收尾。
季玶未有回答王之飞的询问,只对王之飞等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在一旁稍等片刻。因他有话想跟弥留之际的范明初说。
是开了口:“唔……那个人驾崩后,允……知你们母子二人必定凶多吉少,便偷偷跑来找我,还跪下来求我,求我一定要救救她的儿子……”
“然后你就答应了母妃?”
“我没有答应她,我这么恨她,我为什么要答应她?”范明初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恨还是读书人的清高。
季玶没想到他会是这样一番回答,但一听就是前后矛盾的,就是那种本来想说,但貌似说完又有些后悔,转又开始极力掩饰的矛盾。
“那你最终还是救了我?”
“那是因为发现你还有一口正。版阅。读尽在晋。江文。学城气,我只是不想杀人而已……”
“范大人,你既然这么恨我的母妃,留她头颅做甚?”
“我就是想每天对着她的脸骂她是个负心的女子……”
“那范大人你刚才又为何要帮我挡剑救我?”
“因为想要留着你为我报一剑穿心之仇,杀了肖乾那老太婆。”范明初说得跟真的似的。
季玶见范明初死到临头了,嘴巴还硬的很,明明做了好事却死不承认——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读书人的清高吗?这难道不是自欺欺人、掩耳盗铃吗?
此人所作所为和其所言所语完全是南辕北辙、相去甚远,可见其内心确实是矛盾不堪的。
“范大人,我混进宫里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已经认出我来了?”
范明初听季玶这样问,没有回话,只用一种平淡如水的眼光扫了下季玶的脸……季玶感觉他这是默认了。
“那范大人,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季玶对这个问题有些好奇,便追问道。
“在宫里见到你第一面时就认出来了。”范明初可能是想让人佩服他眼力非人,这个问题他回答得很痛快。
“什么?是如何认出来的?”果然,范明初的回答确令季玶有不小的吃惊。
“我搬运过你的尸体,知你左边眉毛里隐着一颗很小的粉红色的痣,那红痣的颜色本就很是特别,形状还有些像个三角,也十分的特别,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人了……还有……你的面相,鼻子眉毛眼睛,和她太像了,从小就很像,长大了依旧像。”范明初继续证明着自己眼力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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