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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那种方法,我倒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我斟酌着自己的话语。
我之所以没有像是孔探员说的那么做,理由其实很简单。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我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理所当然的,与我自身强绑定的,但是我从来都没有那么思考过。
为什么我会觉醒能力——这是我从觉醒能力的那一天就开始思考的问题。真的是因为我天生就有着这方面的潜质,所以才会在青春期正好觉醒的吗?还是说我当时沉迷的“用目光点燃蜡烛”的方法真的行之有效,只要足够坚持就真的可以觉醒操纵火焰的力量?
亦或是我的祖先有着妖怪或者神明的血统,在我这一代得以灵验?再或者是我在不久前接触到了某种足以使我觉醒能力的外部契机,只是我自己没有回忆起来?
我总是觉得自己能力的来历有些蹊跷。当我想着要点燃蜡烛的时候,我便正好觉醒了对应的能力,并且这个能力成长的度也令我心惊肉跳。
一开始,我对于自己身上出现的不可思议力量无比惊喜,反反复复地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练习能力的操纵方式;而在这个练习的过程之中,我的能力也像是肌肉会在反复锻炼后变得强韧一样急成长。
但是慢慢地,我意识到了异常之处。
似乎就算是没有在刻苦练习的时候,我的能力也在我行我素地变强。虽然没有我主动练习的时候那么快,但是就我的感受,哪怕是我随便找块草坪躺下来,能力都会随着我的呼吸而自动强化。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这股力量逐渐成长到了我自己都看不大懂的地步。
这真的是可以随随便便地出现在我一个人类身上的力量吗——我时常这么怀疑。
在很多能力主题故事里面,能力不是一得永得的,会因为某些因素而退化,甚至是消失。甚至有的故事更加过分,能力是只在青春期才会出现的特殊现象,一旦长大成人,无论此前掌握着多么巨大的力量,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
不知何故获得的东西,说不定也会在某天不知何故就失去。
我从来都没有以心安理得的心态看待过这股来历不明的力量,也早已做好了它会在什么时候无法使用的心理准备。在这种前提下,我当然也不会理所当然地视其为自己的固有资本,以它作为自己今后人生的立足之地,在光天化日之下人前显圣。
当然,在必须使用的时候我也会抛弃自己一切的顾虑,毫不吝啬地使用这股力量。当类似于堕落猎魔人那样的威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如果脑子里还矫情地想着什么明天后天的人生如何如何,结果就会变成连今天都过不完。
而且我也没有打算真的要把能力带到坟墓里边去。虽然对于这股力量的底细仍然心存审视,但是“越现实的冒险”才是我最关注的方向。如果在大学毕业走上社会之前,我仍然没有能够通过追踪怪谈的路线收获自己想要的东西,届时我就会主动在社会群众的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力量,以吸引自然组织的来访。
好在没有等我走到那個地步,罗山就先一步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见我长时间没有回复,孔探员便善意地提醒道:“要是不方便回答,没必要勉强自己。”
“倒也不是不方便回答,只是说来话长……”
正当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耳朵忽然捕捉到了非比寻常的声音。
那是就像用棍子插进粘稠的液体里面大力搅拌一样的声音,沉闷而又古怪,而且似乎还在什么地方听过。这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令我第一时间闭上嘴巴,朝着声源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是不远处路牙边缘的一小片阴影,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异常浓郁深沉,以至于和周围的阴影格格不入,并且像是倒在地上的墨水一样不停扩散变大。从那片怪异的阴影之中,居然冒出了一个又一个沸腾的气泡,表面不停地波动着,声音就是来自于此。
旋即,一条无比粗壮的胳膊从中骤然探出,像是墨汁油漆一样的阴影液体溅射在了周围。这一幕我再熟悉不过,是昨晚堕落猎魔人出现在我面前的情景。很快,一头与堕落猎魔人一模一样的恶魔怪物就这么从阴影之下攀爬了出来。
而且变化还不止于此,周围其他的阴影也同时出现了相同的异变,第二头和第三头恶魔也接连攀爬到了地面上。其中一头和第一头一样出现在了前方,而另外一头则出现在了后方,堵死了我们的退路。三头恶魔对着我们虎视眈眈。
如果只是出现一头恶魔,我还能够猜想是不是昨晚的堕落猎魔人复活了,但是连着出现三头,我就只能认为是堕落猎魔人原本就不止一个。
这三头恶魔没有口吐人言,而是出了兽性的低沉嘶吼,涎水都从嘴边流淌下来。或许它们并不是人类变化而成的。
果然,堕落猎魔人的事件还没有结束。
它们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报复昨晚的事情吗?目标是只有我,还是连孔探员也涵盖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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