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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咏早在见到崔叙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输了,他站起身来对崔叙道:“崔寺正,你来的正好,你们大理寺就是这么办事吗?凭什么抓柳府的侍卫。”
百里谦不耐烦道:“贺小郎君,某以为已经解释清楚了,犯人意图杀害桑小娘子,所以才将他伏法,”
贺咏听了,咆哮道:“你左右只会这一句吗!我说了多少次,张大山只是报仇心切,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他是柳府的侍卫,就算杀了人也要交给柳府处罚。”
崔叙闻言,冷哼道:“贺小郎君此言差矣,桑仵作是本寺之人,同为天子门生,意图对朝廷命官不轨,就是对圣人不敬!”
贺咏很想说一个贱役算什么朝廷命官。
可是崔叙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直言道:“而且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罔顾王法,难不成想谋逆造反不成!”
“你!”贺咏气的牙痒痒,他虽也读了许多年的圣贤书,可是要论证起来,他根本就不是崔叙的对手。
崔叙又道:“贺小郎君莫要动气,还是冷静一下,听那犯人怎么说吧?保不齐贺小郎君要受些牵连。”
贺咏那里不知道崔叙话中之意,他冷下脸来,抬起下巴道:“那好,我就看看崔寺正要如何给我一个交代。”
崔叙径直来到桑榆面前,拱手道:“叫桑小娘子……和柳小娘子受惊了,是某安排不周。”
桑榆连忙起身回礼道:“没有没有。”
柳锦书也回道:“崔寺正客气了,是我家中侍卫给你们添了麻烦。”
薛如英早早来到两人面前,见她们还有说有笑,放下心来,此时又见崔叙这般模样,忍住心中的好奇心,道:“还好百里寺直回来的及时,听说那侍卫武功不错,要是有个万一就不妙了。”
柳锦书垂眸解释,“张大山和伍舟是我们柳家武艺最高的侍卫,一直保护我祖父的,此次回长安路途遥远,祖父担心我遇到危险,才将他们二人指派给我,不曾想出了这等事端。”
薛如英道:“世事难料,人心不古,好在你无事,也算是塞翁失马了。”
柳锦书点点头,重新坐了下来。
等几人说完,崔叙已经派人将张大山押上来了。
:缘由
张大山还是一身黑衣打扮,他在被俘后就被关在了柴房,周良才对他可是一点儿都不客气,为了防止他自杀,他甚至脱下了臭袜子塞进他的嘴里。
所以张大山拿下嘴中之物的第一件事就是扭过头干呕,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周良才,想他在柳家这么久,因为武艺过人,一直是被好吃好喝伺候的,如今落入他人手中,竟然要受这等屈辱,简直比要了他性命还难受。
周良才却没有任何感觉,他这种事做的海了去了,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毫不夸张地说,他的袜子还塞过皇子贵人呢。
崔叙同样无视了这些糟心事,他问道:“有什么话,你自己招了吧!”
许是因为受到羞辱,张大山一改之前的唯唯诺诺之态,他大声道:“不知崔寺正是要小人认什么罪?小人竟不知!”
崔叙道:“既然你不知,那么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原本想着顾及一下柳家的面子,既然他不要,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张大山一听,知道崔叙不是受他妄言之人,忙道:“小人、小人只是报仇心切,那个贱人杀了小人兄弟,小人只是想报仇。”
崔叙听完,眉头一皱。
一旁的周良才眼疾手快地一巴掌糊在了张大山的脸上,呵斥道:“嘴巴放干净点,不然拔了你的舌头。”
崔叙心里叹道:不愧是大理寺的八面玲珑手,这个眼力劲也太好了。
张大山冷不丁被打了一巴掌,眼里露出震惊之色,他不敢和崔叙对峙,跪在地上对着柳锦书喊道:“小娘子,你快替我说句公道话,小人真的是因为伍舟之死才一时激愤的,我们兄弟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拜师学艺,情同手足啊!”
柳锦书面露不忍,但还是扭过头,不再看他。
张大山见柳锦书不为所动,眼神有些涣散,不自觉地四处看了看。
崔叙见他眼神迷离,淡淡道:“既然你和伍舟情同手足,你为何要对他痛下杀手,甚至还想杀了对你有恩的柳家嫡女。”
柳家也是书香世家,他们和大多数家族一样,每年都会招入适合年龄的孩子培养起来,教他们学习不同的技艺,长大后为家族服务。
这还孩子大部分都是穷苦出身,甚至有的孩子连饭都吃不上,虽然他们日后的要受到家族的约束,但是最起码他们可以活着。
所以说家族是他们的恩人也不为过。
张大山道:“什么叫小人杀了伍舟,小人都说了是那个……小娘子杀了他,她就是想害我家小娘子才会做下这等恶事。”
崔叙就问:“可是桑仵作和你家小娘子素不相识,甚至那日是第一次见面,她为何要杀她?”
张大山瞥过眼道:“小人怎么会知道她怎么想。”
崔叙眼色微冷,看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轻蔑起来。
贺咏看的认真,这个眼神他最熟悉不过了,每当崔叙掌握了什么确凿的证据或者对其他人不屑一顾的时候,他总是用这种眼神来看人,仿佛他站在高处,看着他们在装模作样。
他忍不住大吼出声:“还不是因为那个贱女人中意于你,她嫉妒你和锦书妹妹要定亲了!!”
崔叙一下子就愣住了。
其他人也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眼神在崔叙、桑榆和柳锦书之间游离,就连一向冷静的百里谦都惊讶地瞪直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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