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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流口水:“好啊——”
不是……
汤南轩在我家已经待了十天,我好像有点习惯他的存在了。他还能再待多久?四天、三天?两天、一天?
我莫名其妙地焦虑起来:“你的病要是好了,就赶快回去吧。”
“隔离还没满两周呢。”汤南轩扫了我一眼,“这么着急要赶我走?你不是还挺爱吃我做的饭?”
“不然呢?家里一直有个外人,感觉很不自在的好不好?”
他的表情像是德牧被骂了&ot;坏狗狗&ot;,但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虽然不到一秒钟,但我看不得这种眼神。早饭的烤吐司还剩几口,不吃了,我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眼前一花,汤南轩已经挡在了我面前。他比我高那么多,又贴得那么近,我只能看见他宽阔的胸膛。正要低头绕过去,他双手捧住了我的脸,迫使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sera,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
脸颊好像烧了起来。他他他,真退烧了吗?
“几天没出去,你也闷坏了吧?”他还带着点鼻音,比平时更有磁性,“今天天气不错,不如去院子里走走,呼吸些新鲜空气?”
院子里的草坪虽然大,不过在雨季,草坪就像沼泽地一样,底下全是烂泥。
但汤南轩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往背包里塞了两瓶水,扔进去几包混合坚果,挂上胡椒喷雾和熊铃。穿上冲锋衣,套上徒步靴。
汤南轩疑惑地看着我:“你要去哪儿?”
“去徒步道。”
“不是关闭了吗?”
几个月前,国王郡为防人群聚集,关闭了所有徒步道和公园。但由于没有围墙,实际上只封闭了停车场,步行仍可进入。而我家后院就有条小路穿过树林,一直通往北面的徒步道。
汤南轩挑眉:“能一直通到wheatly家那边?那我也一起去。”
后院的树林是一片原生林,从未被砍伐过。这里的树木在此地诞生,在风暴中倒下,最终化为腐土,为新生的树木提供养分。一生中,它们从未离开过这片土地。巨树们比肩而立,彼此之间相距不过两三步。有时,即使树干倾斜了,它们仍相互扶持,不愿倒下。
以前,我把它们统称为“松树”,但现在我能辨认出它们的不同种类:道格拉斯冷杉、红桧、西部铁杉……
今天虽然是雨季里难得的晴天,阳光仍然被道格拉斯冷杉的高大树冠阻隔在外。红桧树上的苔藓带着潮气,西部铁杉低垂着湿漉漉的枝条。蜿蜒的小路在笔直挺拔的树干之间穿过,蕨类植物在暗处舒展叶片,仿佛猛兽潜伏在阴影里。
密林隔绝了外部的声音。304公路上车来车往的喧嚣已经消失,只剩下地面上厚厚的松针在我们脚下发出的沙沙声,偶尔传来的鸟鸣声,还有汤南轩讲授《徒步安全101》的声音。
有他在,我根本不需要熊铃,他比熊铃响多了。
“看那儿……那根断了的树枝,我们管它叫‘寡妇制造机’,随时可能掉下来伤人。走这种地方得多留神上方。”
“这棵树是道格拉斯冷杉,能长到200英尺高。不过它们根系很浅,遇上大雨大风就容易倒。看,那边就有一棵被连根拔起的,树根全翻出来了。所以雨季或者大风天最好别来这儿徒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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