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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兔就是这样。”褚涯想了想,“也不完全是这样,等会儿我给你画下来,那个会比这个更像。”
沈蜷蜷爱不释手地摸着铁丝小兔,褚涯伸手拉他,他便很自然地靠了过来,任由褚涯给他脱掉棉衣,脱T恤时还很配合地伸脖子伸手。
褚涯将沈蜷蜷剥了个精光,托住腋下放进水盆。沈蜷蜷也没有挣扎,只哼哼似的小声道:“我不洗嘛……”
褚涯按住他肩膀往下,他顺势坐进盆里:“哎呀,我不洗嘛……”
褚涯撩起水浇到他身上,开始涂抹香皂。他被带得身体左右摇晃,却一直低头在玩那只小兔。
“闭上眼睛。”褚涯揉着沈蜷蜷的头发,将快淌进他眼里的香皂水抹掉。
沈蜷蜷顺从地闭上了眼睛,褚涯正舀起一杯水要从他头顶浇下,就听他突然说了声:“我不想你刚才那样看我。”
“什么?”褚涯停下了动作。
沈蜷蜷闷闷地道:“我不喜欢你刚才那样看我。我就,就会不高兴,很难过,就想打人。”
褚涯盯着他头顶沉默了几秒,将水淋下后才回道:“我知道了。”
十分钟后,卫生间的门被拉开,一名全身光裸,只穿着一双拖鞋的小男孩嗖地窜了出来。
“哇,好冷啊!”沈蜷蜷抱着胳膊大喊。
褚涯滑动轮椅跟出来:“快回屋,钻到被子里去。”
“好冷啊,哇哇……”沈蜷蜷一边跺脚一边喊冷,却就是不回屋。看到褚涯来捉他,还撒腿在小空地上跑圈圈。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怕冷,我好厉害,我是哨兵向导,你追不上我。”他冻得声音都在发抖,却兴奋得不行,边跑还边看褚涯追上来了没有。
褚涯道:“行,那你就在外面玩儿吧,早点回来啊。”说完便转动轮椅自顾自回屋。
沈蜷蜷这下没了劲头,弓起背飞快地跑回铁皮屋,再钻到床上被窝里。
“冷,冷,冷。”他牙齿咯咯打着战。
褚涯又烧了一壶热水,拎着去卫生间洗澡。
“要我,要我帮你吗?你都,都没有脚。”沈蜷蜷探出个脑袋问。
“不用。”褚涯到了门口又微微侧头,“把被子盖好。”
“嗯,盖,盖好,嘿嘿。”
褚涯去到卫生间,将自己腿上的塑料板和绳索拆掉,小心地擦洗身体。得益于他的哨兵体质,断骨处的肿胀已经在消退,估计再过两天就会消肿。
动作间,他目光落到左手手腕处,有些惊讶地发现那个类似胎记的墨点似乎有了变化,圆点成为水滴状的椭圆,末端收束向上,活像正朝着小臂方向生长。
褚涯端详着那黑点,实在是想不出这是什么,直到身上感觉到冷意,这才赶紧拿出夹板和绷带,重新将断骨给固定住,最后穿上了衣裤。
没人帮手,等他做完这一切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因为伤腿被带动时的疼痛,他脸色发白,刚洗过澡的身体上又是一层冷汗。
褚涯坐在轮椅上休息了会儿,直到恢复精神后才回屋。一推开铁门,便看见沈蜷蜷已经睡得很熟,露在被子外的脸蛋儿泛着红,长而卷的睫毛搭在下眼睑上,还轻轻打着小呼噜。
褚涯抽掉沈蜷蜷攥在手里的小熊,将那只手塞进被子,这才拿出几袋从医院找到的手术服。
这些手术服都是密封无菌包装,每袋里都有上衣和裤装。他拆掉外包装袋后闻了闻,没有半分异味,又拿出针线剪刀,开始进行裁剪。
他身上这套衣服已经穿了好久,虽然没有味道,他却再也忍受不了。深渊温度比云巅要低,现在又逐渐进入冬季,必须要有足够的衣物才行。
虽然去弥新镇那些民宅里也能找着衣物,但对他来说,宁愿自己动手缝制,也不愿意去翻找那些不知道被什么人穿过的衣物。
得亏阿沁会自己做衣服,也经常和母亲在客厅讨论,比如腰这里该怎么收,腋窝又要怎么处理,被他无意中听了一耳朵。
所以现在拿到原就成型的手术衣,倒也没有无从下手的感觉,剪刀咔咔落下,将下半截给剪掉。
准备好所需布料后,他拎过放在墙角的一床新棉被,剪破棉芯一角,从里面扯出大团棉花,一点点铺在已经裁好形的布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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