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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江在他侧颊上亲了亲,小公子偏过头去与他交换了个吻,慵懒地翻身过来与他四目相对,奉江见他模样,怜爱非常,二人温存片刻。从君体力消耗过度,加之纵欲,昏昏欲睡,长睫毛缓慢地一眨一眨,如同蝴蝶落在花丛中轻轻振翼。
这懵懂姿态有如小猫儿一般。奉江在他面颊上亲了亲,柔声说:“天色还早,睡吧,我叫你。”
小公子“嗯”了一声,尾音刚落下,已是睡着了。
奉江把散乱的被子往上扯了扯,直盖到小公子肩头,屋子里一时安静非常,唯有灰尘在阳光中飘荡着。
奉江便这样一直盯着小公子的睡颜,看不够一般,好似连眼都舍不得眨。
待从君苏醒过来,已近黄昏时分。小公子睁开眼,朦胧中正对上奉江的目光。小公子还有些茫然,睁开眼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睡了这么久,这一觉难得睡得如此安稳,无梦无忧。
“醒了?”奉江道。“山,与。氵,夕”
“嗯。”小公子应了一声,舒展了下身体,说:“渴了。”
奉江披上里衣,下地为他倒了一杯水,小公子支肘起身,长发披散下来,润了喉咙,朝窗外看去,问:“什么时候了?”
“日渐沉,大抵是戌末了。”奉江道。
小公子微微一怔,自己竟睡了如此久,本想小憩一会儿,却睡了将近两个时辰。奉江接过他手中茶杯,放好后,在床边坐下,看着散发披肩,衣衫不整的小公子,一时间竟生出了几分寻常夫妻的感觉。
可惜这时光毕竟是短的,奉江摸了摸他的脸,问道:“你几时回去?”
“还待一会儿。”小公子自然地在他手上蹭了蹭,答道。
奉江心头熨帖,在小公子额上烙下一吻,道:“为你擦洗一番。”
“嗯。”小公子轻轻应了一声。
泥炉上的铜壶犹还热着,奉江将水倒进铜盆里,试了试水温,为小公子擦洗。
先轻柔地抹了两把小公子的小脸,又为他擦净双手,小公子乖巧地看着他,像只小猫似的。奉江忍不住嘴角上扬,仔细为小公子擦洗身子,抹去腿间那些情欲的痕迹。
待为他整理好了,才为自己草草擦洗了一番。小公子坐在床边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奉江拢好里衣的衣襟,为小公子披好外衫,单膝跪地为他穿好靴子,如照顾新婚妻子那般自然。
小公子由他为自己穿衣着鞋,待他将自己衣襟整理好了,便转身过去,拿起奉江的衣服,为他穿戴。
奉江凝视着为他系腰带的小公子,从君神态极为认真,微微低着头,露出一小片光洁的脖颈,这姿态极温婉,无甚表情的面颊上也似有一分不易察觉的柔情。奉江的心都让他捂化了,若时间能停在此刻,也算是值得。
同样的事情,若从君为将军做,便是服侍,为监军做,倒似寻常恩爱夫妇,琴瑟和鸣。
小公子又抬手为他整理衣襟,抬起一双水亮的眸子看向他。奉江目光深沉几许,攥住小公子双手手腕送到嘴边深吻了一口,沉声道:“我为你梳头。”
造化弄人
年初二,街上行人仍是不多,一辆小马车停在掖城北门外的山脚下,奉江把赶马的鞭子放在一侧,率先跳下马车。一只纤细秀气的手打开了帘子,此人披着一身黑色大氅,内着云锦束袖窄长袍,腰间束锦带,正是从君。若是不知者,定以为他是哪家的矜贵公子,出来赏雪寻梅了。
奉江将手递给小公子搀扶,小公子按着他的腕子,从马车上迈步下来。
这身衣裳是刚回掖州时量裁的,适逢大年初一时送了过来,新年新衣,也算是将军的一分心意,只是昨日从君和红药外出礼佛,未能着身。
他一日三遍汤药,府内侍女看得极严,从君便是待在红药处,侍女也会将汤药送去。故此从君与奉江悄声出城,也只得在用过午膳之后,下午时间充足些许,晚上那遍药,睡前吃过即可。
白日里,并无人刻意看管他行踪,随意搪塞过去便是。
昨日从君整理好衣装,时间已近傍晚,红药等不及来催,在院子里咯吱咯吱地踩雪,今年雪盛,梅花开得极好,只是时候晚了,来不及去登山赏梅了。
二人依依惜别,遂约了次日若有时机,便去北山寻梅登山。
今日晴光大好,阳光稀薄而温暖,薄薄的一层盖在身上。有如一层轻纱。小公子率先抬眼看了眼天空,太阳是暖黄色的一个圆点,丝毫不刺眼。奉江待小公子站好,为他整了整领口的绒毛,问:“累吗?”
马车是奉江在城里租的,为掩人耳目,是从东门出城,绕到北山来的,白白多跑了许多路程。
小公子摇摇头,二人朝山中走去。
北山不高,在掖城附近的连绵山脉中,算是最秀气平缓的一座。山门处有石阶,通到半山腰的石亭,再往上就没了人为的痕迹,尽是些苍松白雪。
山中空气尤为清爽,好似洗净了人心里的一口浊气。监军迈上最后一阶略显陡峭的台阶,回身递手给小公子,从君攥住他的手,稍一用力,迈步上来。
虽是穿得足够厚实,这天气到底是显得冷的,小公子一张小脸给冻得发白,看得奉江一蹙眉头。
握在掌心里的纤细手掌也是凉得惊人,奉江把他的手捂在手心里,道:“怎生没带着手炉出来?”
从君摇了摇头,道:“引人耳目。”
奉江不语,只将小公子的手攥紧了,再没松开。
二人正处山中小亭外沿,虽是冬季,犹是苍松翠柏,苍绿景象。阳光自上空洒落,也算一派好景。二人行到此处便花了大半个时辰,奉江担心小公子体虚疲累,问:“便在这处走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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