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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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上一次他也是因为失礼，胡乱地亲吻了高晨。高晨每一次都没有躲闪，只是静静地接受著他。

“……”高晨没有说话。

连亚蓝见状也不再吭声了。两个人就这样背靠著坐了一些时候，静静地听著外面的哗哗雨声。

城市对於他们来说，早就变成了一座黑暗孤岛，如果一直这样相互紧紧依偎，或许真的能够勇敢地度过无数个破碎腐烂的明日。

高晨感受著身後男人的厚实宽背，心里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你……到底有没有做过？”高晨对著窗外落下的雨淡淡地问他。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都想变得和连亚蓝一样。可是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从早上在茶餐厅连亚蓝和他寒暄，再到晚上在暗巷里连亚蓝和他接吻，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

高灵被抓的那一次，连亚蓝是犯罪现场的主要负责人，他从高灵身上搜出了大量毒品，控告高晨走私贩毒。

可是事後高灵一口咬定那一次是被人陷害的。既然这样，那陷害高灵的人摆明了是连亚蓝。

“你以为呢？”连亚蓝在心里叹了一口长气。高晨这样问他，仿佛是过去那个完美无缺，只为正义而活的连亚蓝在质问现在沾满罪恶，只想苟且偷生的连亚蓝。

“我相信你。”高晨十分意外地给了一个肯定回答。

背靠著他的连亚蓝哑然失笑，果然是和过去的他相像，只选择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过去的他就算已经猜到连家有人心怀不轨，也不愿意去相信。到现在，连亚蓝还在心底坚持哥哥是爱他的。

“你凭什麽相信我？”连亚蓝叹了一口气，佯装轻松地问。“你认识我多久？”

高晨不回答，起身走去厨房煮开水。

高晨不愿意这绝望至极的生活尚失掉最後的那个极限。

从许多年前开始，从相依为命的亲人高灵选择抛弃年幼的他去堕落放荡的时候，他就为自己的世界建立了一道地平线，傻傻地要自己相信：只要一直朝那道线走去，就可以逃开这无望的黑暗生活。

那道地平线的名字叫做连亚蓝。

厨房里很快有了瓦斯炉被点燃的哢嚓声音。连亚蓝盘起双腿，眯起眼思忖了几分锺，也起身下床走进厨房。

厨房只是由客厅隔出来的小块隔间。对於独自居住的年亲轻男子来说，异常地干净清洁。

笔直的通道通往北面的窗户，不时会灌进冷风和雨点。高晨抱著双手侧身靠在冰箱门上等待开水烧开。连亚蓝走进去，把手撑到冰箱上，贴住高晨的後背，近距离内对住高晨的耳廓戏谑地问“老郑是你男朋友？你们多久了？”

高晨偏了偏头躲闪了开，他不喜欢这样佯装轻浮和不在乎的连亚蓝。他知道连亚蓝其实有很多心思。也背负著太多过去。身上一直散发著复杂的忧郁。

刚才在漆黑的巷子里黯然神伤的那个才是真正的连亚蓝。

“你喜欢男人？”连亚蓝伸手去抚摸他硬挺的面部轮廓，不痛不痒地问。“那我可不可以？”

这样说著话的连亚蓝一面拿鼻翼在高晨纤细的脖子上抵触，一面伸出腿去紧贴著高晨的屁股摩擦。“我不会告诉老郑。”

“让开……”高晨有些嫌恶地推开他，径直走出厨房，连亚蓝独自对著冰箱发笑。

身边的开水壶呜呜叫出声，连亚蓝转身关掉火，弯腰打开橱柜拿瓷器，发现只有一对白底红花的细瓷情侣杯，这显然不是老郑的所有物。

於是显而易见的，高晨除了老郑还有其他的年轻的相好。这个相好喜欢和自己的男朋友躲在这种破旧小公寓，用一模一样的情侣杯，真是幼稚。高晨也免不了恶俗。实在不该太高估他。

连亚蓝又找了许久，只见到一个玻璃罐里面装有黑咖啡冲饮品，就著一边的罐子里的速溶咖啡末冲了一些黑咖啡。端出来朝高晨笑著喊“改日送你一只复合咖啡机煮咖啡。什麽类型的都可以煮，浓缩，美式，蓝山，拿铁……”

洗得素净的脸上早已没有刚才的惊慌不安，双颊红润了起来，重新又拾起了旧日的伪装。

他坐到高晨身边，把其中一只情侣杯递到高晨嘴边，喂高晨喝咖啡，顾盼多情的眼眸看牢高晨紧绷的脸，口吻玩味暧昧“这样以後我来这里，就可以煮各种各样的咖啡给小晨喝了呢。”

20

高晨把脸别转开。“嫌烫？那我替你吹吹。”连亚蓝似笑非笑地说。

“我不喝没有加糖的咖啡。”

“诶～？”连亚蓝嗔怪叫出声，“你这里根本就没有糖，我都找遍了，好辛苦才找到这些咖啡末呢。就将就著喝吧，我可是很少为人冲咖啡呢。”

“那是因为最近没有买糖……”

和连环同住的时候，咖啡，焦糖，方糖，以及鲜奶这些东西都是连环在买。连环很喜欢把巧克力，咖啡还有许多糖混合在一起，装在情侣瓷杯里让高晨喝下。

对於他们来说，咖啡早就衍变成了奶茶。只可惜连环混的咖啡不能把所有一切苦涩都驱散。

现在连环走了，高晨已经很久没有喝咖啡了。

“那我自己喝了。”连亚蓝双手端著杯子，自顾自地啜了几口，然後放下杯子，爬上床，坐到床头，从侧後面睁大眼，打量坐在侧边的高晨。看著高晨紧张哀怨地低著头，毫无防备地坐在那边，也略微猜到了高晨的一二心思。

连亚蓝转头看了看房间四周，对面墙上贴了许多琳琅满目，黑白彩色的西方摇滚乐队照片。连亚蓝的视线停在下方一张高晨的彩照上，照片里高晨在笑。可是现在，那样璀璨的笑容似乎永远离开了这个阴沈忧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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