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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的姿势没有被调整,还是那个坐着的姿势。
只是一直抬起的头,不知什么时候给低了下去,季始垂下的眼睛静默凝视着眼前的景象,视线没有对焦,似乎只是出神地望着。
季始皮肤非常白。见到祂第一面起,似乎就一直是这样一种苍白到毫无血色的颜色。
平时看起来还没那么明显。
但现在,在这样的角度与光亮下,这种苍白的肤色带来的视觉感受,就非常让人本能的……
不忍?
很像是看见了一个白瓷做的艺术品即将跌落……
在它尚未坠落的滞空刹那,人们所能感受到的,那脆弱的美丽。
消毒水的味道由远及近,钻进季始的鼻子里,季始的头被一只手往下压了压;祂的头发与他的手指交缠,柔软却不可置疑的力道从掌心传来,季始的头彻底低下,与此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冰凉从颈后荡出,那是针头散出的温度。
“……”季始撑在两侧的手往前动了动,锁链被带动着“哗啦”轻响几秒。
祂抓住陈理的手,声音在嘈杂的碰撞里有些模糊。
“我会痛。”季始说。
手腕被抓的有些重。
陈理的动作被突如其来的阻拦弄的顿了一下,他拿着针管的手没动,压着季始的头的手也没有移动,只是平静回答道:“这是麻醉剂。它能让你感觉不到痛。”
季始似乎摇了摇头。陈理没有挣开祂的手,而祂也没有松开陈理的手的意思。
季始重复了一遍:“会的。我会痛。”
然后祂抬起头,祂的动作非常突然,突然到陈理下意识配合的撤走了手里的力气,让祂顺利的将头抬了起来;而这个动作又将祂的颈部往后带了带,本就贴近的针头在这个动作下,直接贴合到了皮肤,只要陈理再用力一些,它就能扎入……
季始的脸色变得苍白。
格外苍白。
这种苍白不再是肌肤自身或者灯光照耀下所透露出的白,而是一种由情绪所带动起来,给人以精神上怜爱的白。季始的眼睛注视着陈理的眼,祂认真道,“所以,不要植入我。……可以吗?”
或许是错觉,又或许不是错觉。
季始的眼神里,除了认真,似乎还有着一些哀求。
祂有一双很清透的眼睛。
被这样的眼睛这样注视着,任何正常的人类,都很难不心生几分怜悯与怜爱。
但很可惜。
对一些人来说,怜悯与怜爱给人的影响是远小于一些他们真正所要追求的事物的。
“……唔!”手心骤然变空,下一秒,头顶的力道再度传来,季始被迫重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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