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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应先生看了他一眼,并不介意在应淮完好的另一边脸上揍一拳。应淮不说话了,让家里的佣人帮自己上药。
“过几天,去给你江阿姨道歉。”
去他妈的道歉。晚上应淮躺在床上,摸着自己嘴角的伤口,内心满是扭曲。道歉?谁会给婊子道歉。而婊子生的狗、小婊子、贱货,应淮看一次都恶心一次。
但应淮没预料到周峋能硬气到这种地步。明明是他妈攀附应淮他爸的不是吗?他凭什麽对自己冷眼相对,应淮长这麽大,还从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这让应淮,産生了一点,不应该有的兴趣。
好啊。他想,来硬的不行,对吧?那来软的呢,用温柔的问候和亲切的抚摸来对待,那个死都不肯低头的人,会变成什麽样呢。
变成我的玩具吧。走进医院时应淮带着这样的想法。来当我用不坏的玩具。这麽能打,别的地方,表现也应该很好吧?
应淮就是用这样的心情去见的周峋,把他带回家。这个可悲的,用暴力和虐待都无法让他屈服的男人,在一点点的温柔下,像沙砾一样,轰然地倒塌。顺伏在应淮的手里。像个不要钱的物品。
真贱。应淮看着对自己予取予求的周峋,心里是恶毒的快意。说什麽和自己的妈不一样,自以为坚硬,到头来,还不是为了一丁点虚假的安慰弯腰?夜晚的时候周峋弯曲着自己的脊背,光滑的皮肤,晕黄光线下肌肉线条明朗。一点都看不出脆弱的男人。
而应淮只要轻轻伸出手。
他的指尖滑过那张脸,以及漂亮的手臂与小腿,听到对方艰难的喘息。应淮,周峋在那里低低地喊,应淮…喊他的名字。
江宛宁至少要钱。
而周峋,连玩死都不要钱。
应淮最廉价,最普通,也最符合他心意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每一个眼神都装满对应淮顺从的爱意的。安慰玩具。
不过这当然也不是报複。
如果有人能听见应淮的声音,或许会以为应淮的所作所为,是因为恨江宛宁,然后恨屋及乌,连带着恨上她的儿子。因为讨厌,所以把周峋带在身边,让周峋进入自己那个眼高于顶的朋友圈群里,自己都不用出马,只需要一个表情,一句话,一个轻鄙的介绍,应淮那些朋友就会自然而然地明白应淮的意思。他们都是聪明人,从小在父母的貌合神离以及周围人的阿谀奉承里长大,懂得应淮言下的秘密。
应淮什麽都不用做,自然有人帮他出气。也是因此,应淮会这样蹉跎周峋,让他像自己的狗一样在自己脚边团团转,高兴时摸一摸,不高兴时毫不留情地踹一脚,狠狠地踢周峋柔软的肚子,看着他痛苦蜷缩呻吟。是因为恨,应淮会这麽做。所有人都这麽觉得吧?
但应淮自己知道不是。他自恃有一种洁癖,让别人去修理、用言语和脚去攻击,这当然好。应淮是会对恨的人这麽做的。但他不会和恨的人上床。你会和看到就想吐的人上床吗?应淮并不会这麽做。
所以他不觉得自己是因为恨江宛宁,想要去报複她,才把周峋弄上床。一定要说的话,应淮想,不情不愿地承认:周峋对他来说,是一种特别的存在。
当时在楼梯上,他听着下方的人用调笑的语气聊起周峋的身材。小腿的骨骼,膝盖,因为生长抽条而线条纤瘦的手臂。背影看过去会像女孩一样。摸起来也会像女孩吧,那些人咯咯笑着,即使秦珠尖叫着说他们是变态也不住嘴,明明平日里看周峋像看垃圾,到这种时候,又能真情实感地把周峋重新看作人。一种能够被使用的“人”。
应淮当然生气。他的生气,并不是因为周峋被侮辱而生气,而是因为他们在侮辱作为应淮的玩具的周峋,而在生气。打狗也要看主人吧,应淮抓着楼梯的扶手握紧,真当我不说就敢这麽做吗?我当然能够对周峋做任何想做的事,但你们,还不够资格吧?
因为周峋是他的东西。
所以即使违背了他们圈子的潜规则,明知道会闹到父辈那里去,应淮还是动了手。他擡起他那只千金万贵的手,狠狠揍下去。和周峋不一样,这些公子哥学习的都是同样的格斗技巧,而很不巧,应淮一直是同龄人中任何事情都出类拔萃的人,所以他在秦珠的尖叫声中轻易把这些人揍倒。全都是花架子,在哀嚎的人群中站着,抚摸自己流血的骨节,应淮这样想。
还不如周峋有趣。他看着那些人,觉得兴致缺缺,猜测他们会多容易就被周峋揍得头破血流。这样的想象让应淮觉得心情很好,他不管躺得一地狼藉的人群,也没有去想第二天要如何去和应先生解释,只是上楼。走进周峋的房间。
周峋在睡着。
这个完全不知道自己引发了怎样的风波,也绝不会想到应淮为他做了什麽的人,睡着的时候,会拥有一种独特的情韵。应淮曾经恶毒地想这崽子和他妈很像,不同的是他妈刻意为之,相同的是那股子勾引人去亵玩的风情。这张平日里看不出什麽名堂的脸因为睡梦低垂着,嘴唇微微翘起,勾引人去亲。应淮蹲下身来,靠在床边看他。
伸手捏了一下那双翘起的嘴唇。
没醒啊,应淮自顾自地对睡着的周峋说,那我就不告诉你了。
不告诉你,我因为别人侮辱你而揍人的这件事。
换做以往,应淮肯定会说的。他是一个自己做了三分都要夸张到十分的人,不占理的时候就很娇气,真的做了什麽好事自然会大肆宣扬,但这次,应淮并没有想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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