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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认识我了吗?”身形高大的始初虫种微微弯腰,与青年平视,深色的手掌捏着对方的手腕,看似轻巧却难以挣脱。
“……不是。”
阿舍尔讷讷,心底浮现一丝淡淡的不习惯,而那只被小怪物拉住的手,似乎从皮肤相碰触的部位就开始向周围延伸着战栗。
他抛开那层不适,问道:“什么意思?这里是你的精神力空间?”
他从不知道,虫母以外的虫族,竟然也能搭建精神力空间。
在阿舍尔疑惑的同时,始初虫种则已经开始带着他参观周围,“嗯,这里只有妈妈,才能进来。”
这片空间走起来仿佛没有尽头,只除了阿舍尔脚下出现一条干净的小路,周围则依旧是大块大块的颜色,只多盯一会儿,就刺激得他眼眶发胀。
但随着始初虫种带领着深入其中,这些颜色褪去,被取而代之的是极其混乱、交错的血腥断肢。
不知名生物的头颅、肢节、翅膀,亦或是混杂着别的什么的血泊肉块,明明任何腥味儿都闻不到,但视觉上的冲击却令阿舍尔胃里翻滚。
这番场景,不亚于人间炼狱,只瞧着就让他生理不适。
于是青年的脚步慢了下来,直到彻底站定在原地。
握着虫母手腕的怪物也停了下来,祂不解地转头,似乎在询问自己的同行者为什么不继续前进。
“……旦尔塔,这里到底是什么?”
“妈妈,你忘记了吗?”被火焰一般的红色笼罩的俊美青年勾了勾嘴角,无奈又宠溺,似乎在为虫母不仔细听自己说话而苦恼。
他再一次重复道:“妈妈,要记得,这里是我的世界。”
“你的世界,所以呢?”
阿舍尔铅灰色的眼瞳中浮现出一层薄薄的冷光,他后退一步,原本被牵着的手臂从自然垂落,变成了僵硬在半空中的情景。
始初虫种一顿,幽暗的眸光掠过虫母那被祂拉着的手腕。
脆弱到一折就碎,明明身处于由祂所控制的空间,却还能一脸排斥地表现出自己的抗拒。
……像是被宠坏的孩子,丝毫不知道危险就在自己身边。
祂圈在青年手腕间的手指缓慢收紧,隐约浮现在肌理上的鳞甲似乎有增多的趋势,“妈妈,你在抗拒我吗?”
面对眼前子嗣的装傻,阿舍尔充耳不闻,只冷冷道:“你不是旦尔塔,你是谁?还是说这是王虫的新手段?”
“王虫?”原本还尽力伪装着的怪物忽然嗤笑一声,祂歪歪脑袋,不屑一顾,“王虫算什么东西?”
“妈妈想要王虫的命吗?”
随着怪物开口的同时,如烈火般蓬勃的红开始流动,短短两三秒的时间,便褪成了暗沉又危险的浓绿,在阿舍尔看向那双幽深的绿瞳时,几近感知到一种压迫力十足的窒息。
无害退去,才是怪物最原本的模样。
阿舍尔心神紧绷,身处精神力空间却忍不住后颈冒出冷汗,这样的感觉不禁让他想起了自己初次面对旦尔塔时生理上的恐惧。
那是弱小者对强盛者无法掩盖的、藏匿在基因深处的畏惧。
“对不起,我太兴奋,吓到妈妈了。”
怪物半真半假地道了声歉,但捏着虫母的手腕却纹丝不动,只轻轻一扯,便卸下了阿舍尔的全部僵持,以一种无法被拒绝的力量,将与自己一步之远的青年拉向了自己的方向。
“你——”
下一秒,血腥暗沉的精神力空间崩塌,仿佛瞬间与另一个世界接壤。
大片的血腥断肢被瑰丽的舌红、玫瑰红吞噬,呈现出一种势均力敌的架势。
在阿舍尔不受控制惊呼的同时,熟悉滚烫的躯干紧贴上他的脊背,随之落空的另一只手也被牢牢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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