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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干就干。
入夜了,再找人陪着自己也不好,祁云渺便独自拎了只灯笼,一路朝着裴则的院子走去。
她记得他院子的方向,到了之后,也不急着进去,规规矩矩地在门外,喊人通报。
裴则听到小厮的传话,人刚刚从净室里出来,头披散,身上已经换上了入夜要穿的寝衣。
他在寝衣外随便披了一件大氅,便走到了祁云渺的面前。
“你找我有事?”他问道。
祁云渺何曾见过这般的裴则。
刚从净室里出来的少年,一头长披散在身后;脖颈上尚未擦透的清澈水珠,顺着身体的趋势往下,没入到她看不见的衣领之间;小院门前挂了几盏灯笼,比她手中这盏还要清亮不少,照得眼前月色下的人,直接像是玉做的一般。
祁云渺看直了眼,顿了好一会儿,才道:“阿兄,这个给你。”
她递出自己手中的香囊。
“这是什么?”
裴则低头,看着那香囊问道。
“是今日宋家婶母送我的香囊,说是可以安神助眠。她给了我两个,我便想着送你一个,多谢你昨日救我。”祁云渺道。
“你感谢我就是拿别人的东西送我?”
裴则对于祁云渺的这个想法,微微有些不满。
祁云渺忙解释道:“那我也不知道要送你些什么,婶母刚好送了我香囊,我便想,助眠那是每个人都需要的……”
“好了。”裴则接过香囊,显然并不想听她这些废话。
“东西我收下了,你回去吧。”
“……哦。”
祁云渺被问得有些措不及防,被打得也有些措不及防。
她讷讷地看着裴则收了自己的香囊之后,便转身进了院子,她拎着自己手中的灯笼,终于也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他的院子。
回去的一路上,祁云渺都有些觉得不真切。
因为她见到了一个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的裴则。
她掐了自己一把,甚至有些觉得那也许只是幻觉。
但是在她真真切切地感觉到疼痛之后,祁云渺明白了,那不是幻觉。
她竟真的见到了披散着头的裴则。
和平日里的高山雪松一点儿也不一样。
但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祁云渺只能迷迷糊糊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方嬷嬷伺候着她洗漱,帮她掖好被褥。
第二日晨起后,祁云渺就把昨夜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每日都忙得很,上学,练习武艺,做功课……这三样事情把她所有的时间都挤占得满满当当,几乎再腾不出多余的来。
这夜,祁云渺训练结束后,又回到自己的小院。
方嬷嬷又正好在为她布置菜肴。
见到桌上又是满满一桌的东西,祁云渺便问道:“阿兄今日还在家吗?”
方嬷嬷抬起头来,稀奇道:“郎君昨日便从国子监搬回家里来住了,小姐难道不知道吗?”
“啊?他搬回家来了?”
祁云渺眨着一双清澈的眼眸,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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