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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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收视率破1是什么概念？

这放在以前的西余卫视，也不是什么特别了得的事。

从前寒暑假的电视剧收视率，别说破1，破2破3也是常有的事。随着网络发达，电视不再是不可或缺的娱乐方式，西余卫视这几年，无论是电视剧、综艺抑或是纪录片和电影，收视率都呈现低迷，以往的荣光不复存在。

即便是西余卫视目前最热门的周末黄金档真人秀综艺《加油冲》，汇集了当红的选秀明星和流量演员，收视和关注度也是逐步上升，直到第五期直播收视才破1。

所以，《搜索》忽然间地窜高，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台里的几个群都爆了，向来稳重的简铭都发了无数截图带感叹号，连前男友丁朝舟都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发来“恭喜”。

简欢面上云淡风轻，内心已风起云涌，好一会儿才点开陆嘉依的微信头像，直接略过她发来的数十条语音。

【简欢：告诉我，我没有做梦。】

【六加一等于七：？？？】

下一秒，陆嘉依的语音电话已经打了过来：“我看到的时候，我也以为自己在做梦！还特意掐了自己一把，大腿现在都淤青！我还在想怎么可能，但是事实就是如此，简欢你走了狗屎运了！”

“你真是我的好朋友，我可谢谢你！”

“虽然事情过了几天，但我还是情绪激动。你可得理解我这老母亲的心情，你先前做的节目，我可是天天熬夜给你写广告和推文，还是逃不过悲惨的命运！我的老粉都在怀疑西余卫视是不是给我送车买房，我这么卖命推他们的烂节目！所以《搜索》开播，我连推文都不敢发，现在后悔得捶胸顿足，错过了蹭热点的机会。营销号都在推你的节目，说既接地气又感动的节目，好几篇都是10w+的阅读量……”

陆嘉依还在絮絮叨叨，但简欢已经听不清她后面的话了，因为一车的人在周晔的惊呼中都醒了过来，沸腾了。

《搜索》栏目组被称为西余电视台最穷节目组，肉眼可见那种穷——现下随便一个综艺团队，都是二三十人起步，而他们除去后期组，整个外景团队制片人编导摄像主持人加起来不过六人，每个人都身兼多职；栏目组的车都是借用隔壁综艺栏目的，上面印着的“加油冲”被简欢用海报贴掉了，换成了“搜索”两个大字；完全没有宣发，官博连僵尸粉都不舍得买，只有一百来个粉丝，发了十几条微博，阅读量始终保持在三位数以内。

好在他们是寻人类节目，走纪实风，基本不用道具和特效，嘉宾都是素人，能省下一大笔通告费。

先前简欢每个节目都会薅一下好友的羊毛，让陆嘉依写一两篇推文，但前阵子陆嘉依连发了三四篇《我和你和他》宣传推文后，主嘉宾因丑闻而被网友追着骂，陆嘉依的公众号也不能幸免，被骂了几天，导致她有大半年压根不敢提及西余卫视。

《搜索》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开播了，低成本小制作，没想到就这样出乎意料地红了。

简欢感觉自己都资源一下子得到连很大都提升，包括但不限于：重新分配了栏目组用车，增加了节目经费，更换了后期组，以及增加了团队成员等等。

除此之外，最直观的变化是：简欢从边缘人进化成为台里的大红人，基本走到哪里，别人都知道，那是副台长的妹妹，破了收视率那个简欢，连去食堂吃饭，无论走到哪个窗口，打的菜都比平时要好和多，这可是领导们才有的待遇。

简欢进西余电视台整整四年，除了副台长简铭的妹妹这一标签外，提前她总脱离不开“倒霉”“黑洞”“关系户”等字眼，这大概是她工作生涯最高光的时刻了。

一开始，她还在沾沾自喜，没过两日，她便觉得焦头烂额。

《搜索》因收视破1，台里开会后决定将节目调整至周六黄金档播出，且本来是两周一更，也临时紧急调整为周更。

节目是边拍边播，简欢临危受命，随即发现库存告急——她手上的仅剩三期的节目可播，还包括了后期未完成的大灵山这一集。

做这档节目是突发奇想，一开始也没想到能爆，节目素材仅准备了六期，当时还觉得挺充分，毕竟她入台四年，就没一档节目能够完整地做下去。

现下台里的意思是，既然节目火了，就继续做下去，做得好还可以作为常驻节目，像《西余热线》一样。

简欢原本还不为所动，听到《西余热线》四字，像滚烫的热油里倒了水下去，“噼里啪啦”地炸开了，咬咬牙，将这事应承了下来。

会开了好几轮，整个团队都绞尽脑汁，能想到的都想了，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题材。

《搜索》没有宣发团队，官博基本是简欢助理欧阳画在维护，这几日《搜索》势头正足，官博一下子粉丝涨到连二十万，先前都微博也有连数千条评论，连同北大情侣也几次被带上热搜，微博评论不是喊着“爷青回”，便是呼吁着让节目继续做下去。

简欢灵机一动，让欧阳画登录官博，发了一条微博。

【搜索V：在你记忆里，有哪个人红极一时的素人让你念念不忘？或许是电视上，或许是报纸上，或许是在网络，曾经红极一时的人物，而今去了哪里，他正在做什么？你想知道他背后的故事吗？欢迎在评论里留言，或者与节目组联系。】

欧阳画大学是中文系毕业，无论是写策划还是发微博，总离不开文绉绉的那一套，简欢还想着这么长一大段，又酸溜溜，谁看得下去，正想让她删掉重发，没想到才几分钟，已经是好几十条评论。

简欢想了想，又带上了话题#搜索#和#寻找记忆中的他#，果然，才过了一日，这两个话题都上了热门。

简欢空手套素材，一到了办公室就开始刷评论，一条一条地过，结果评论提及的大部分名字，不是查无此人，便是毫无卖点，倒是有几个让人印象深刻，但简欢一搜索资料，立马关掉浏览页，她好不容易做一个能播的节目，可不想继续在禁播的边缘试探。

简欢的目光落在最热评论上，那是个头像都没有的账号，像是临时注册的新用户，只发了一句话，却跟了四千多个赞和几百个评论。

【ww12365253：你们还记得十几年新闻上那个看书的男孩吗？】

他说得笼统又含糊，可仅是这么一句话，却像是勾起了无数人的回忆，跟评的都在嚷嚷这节目组赶紧找他出来，想要知道他的现状，还有人在问他有没有成了爱豆或明星。

又过了一会儿，万能的网友已经贴出当年的视频。

简欢对“看书的男孩”一无所知，但她点开视频，看到画面上的人，记忆便一下子涌了上来。

她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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