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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天的时间,季子都会偶然在袁韦庭的脸上看到出神。
这种情况并不常见,手里的几件正事属于重要但不紧急的程度,能让他陷入思想漩涡的,除了袁如,还真想不到其他情况。
从其他赌场回到威尼斯人,一进入电梯,就见他左腿蹬着仰头靠在壁上,不禁询问道:“庭哥,怎么了?”
袁韦庭回复地也很耐人寻味:“好像谈到真恋爱了。”
“恭喜啊,那你怎么还有点不高兴呢。”
他转头瞄着镜中的自己:“哪儿来的不高兴,一看你就是谈到假的了,季子,幸福都是有重量的,沉得很。”
那天她没有扣下扳机,却打出了最致命的一枪。这一枪,没有硝烟,精准命中坚硬心脏里最柔软的一处。
他所有算计、所有强势,在那个瞬间土崩瓦解。
那份纯粹的简单给了他从未体会过的安全感,以及随之而来的无措。
出电梯以后,他向季子问道:“你怎么给他安全感?”
聊起这个,季子也不知怎么回答,自己谈得也是摇摇欲坠,只能反问:“怎么给,只对他硬?”
“只对他硬有毛病吧,没了他你还不举了?”
“哎,那庭哥你说?你好歹隔几天能见上面,我半个月都见不着,闹起脾气来我也没法。”
袁韦庭一向是瞧不上钟越的。
“闹什么脾气,天天跟我待一块儿,他还觉得你跟我有一腿?我倒觉得是他出轨了,闹脾气掩饰自己心虚。”
想起一事,接着问:“还有,我怎么听到那傻逼叫你吕瑞季?怎么现在到哪都碰得上,这狗活腻歪了?”
“钟越不是那种人。可能就是我没给够安全感。最近巧合是变多了,我会找个时间处理他的。”
今天在其他赌场,吕锦亮刚好也在,只打了个照面,被他们刻意忽略了,但他确实是听到了他叫自己全名,以往不是叫“那谁”就是喊“小吕”。
季子也有在思考吕锦亮又是哪根筋搭错了,非得缺胳膊少腿才能消停点吗。
袁韦庭回到他的世界,从这个月的大额赌金流失情况中立即捕捉到了保罗的不称职,赌客赢走小恩小惠是他们充分利用了人性的弱点,而让赌鬼赢走大钞就是他们的可笑了。
放下手中的文件,又想起了他的阿如,次数频繁到让人揉了揉眉心。
他了解自己的世界有多么黑暗,更熟知自己性格中根深蒂固的掌控欲。
那天,那么一双清澈的眼眸注视着他,在拥抱她时,手臂出现了一瞬间的、连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僵硬。
他的世界,除了荣华富贵,还有刀光剑影、死里逃生。
这些东西一向是他活着的乐趣,但袁如不行,她不一样。
几乎是无法逆转的,预见自己肯定会伤害她。
压在一摞待处理文件中,关于吕琮蒙公益基金账目漏洞的罪证被单独摆在一边,季子交给他时问过要不要交给媒体,那时他们刚从练枪场回来,内心波澜起伏,暂时搁置了这事。
现在他拿了起来,快速翻阅后,有了决定。
这份罪证将成为谈判的筹码,把这颗炸弹交给吕深,动摇吕家根基的烫手山芋又添一例。
这天晚上,吕家老宅破天荒的算作热闹,饭桌上聚齐了吕瑞季、吕琮蒙、吕锦亮等人。
吕深私下问季子,袁韦庭人呢?
季子只说他还不想公开身世,顺便交出那份包含罪证的文件袋。
等吕深沉着脸看完后,“这是他的反击?”
季子说道:“这是庭哥在跟你示弱,大伯背后搞了他多少次,这次事情差点没篼住,逼得人要找点证据。但庭哥没有一意孤行把私下恩怨搬到台面上去,而是交给了你这位最终裁决者。”
“这次算他做得对,还把我这老头放在眼里。”吕深拄着拐杖起身道,“走,先出去跟大伙吃饭。”
随后,季子陪在他身旁进入大家视野。吕琮蒙上前替换了季子,吕深见着这个儿子就横眉竖眼,没给好脸色。
季子站着等他们入席,被叫到吕深左手边落座,还顺道:“小亮,你也坐下。”不过,没提坐哪儿,俨然不是真的关心他坐哪。
吕锦亮瞅着局面,竟然绕着走了半圈,在季子旁边坐下。
他们眼神交汇了一瞬,谁也不肯示弱,还是季子主动错开目光,懒得搭理对方。
饭毕,吕琮蒙被留下谈话。季子叫住吕锦亮,两人前后停步在一处荫凉亭下。
吕锦亮一坐下就翘起腿,用眼神问“有事儿?”,半天没听到对方开口,掏出烟盒抽出一根。
“等会抽。”季子发话了,他把吕锦亮一切小动作尽收眼底。没人开口时,发现这人目光乱晃,几次都落在自己脚边。
吕锦亮不耐烦地合上:“你要说什么就说,搞快点儿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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