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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了闭眼,额角青筋暴起,整个背部紧绷,鲜血像雨后春笋般一茬刚平又起一茬,血痂层层覆盖,渐渐汇成一条蜿蜒的血河,缓缓在他周身爬开。
紫喻侧过脸,他死死定住自己的身子,一双眼猩红。
阎鹤祥一点一点挺直自己的腰板,抬头对上那双阴冷的眉眼。
他那双晦暗的桃花眸缓缓绽开点笑,嗓音像被烟粒擦过,沙而哑:“江爷,是我不愿带,还是带不回来,您心里不清楚?”
他缓缓伸手,随意抹过自己唇角,眸光漠然扫过指尖那抹黑红,他顿时笑了,“江爷还真是喜欢我,连教训人的鞭子都得沾点毒。”
嗓音轻慢,没什么起伏,好似被鞭子打在身上的人不是他一样。
江竭冷嗤了一声,“带不回来?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挟持那个女人是为了拖延时间?”
“明城是容景淮的地界,在姜昭现身机场那一刻,所以航线便停了,再加上他手下将近百余人的暗卫,您觉着,我们有几分胜算?”
话到这,他冷薄眼皮抬起,漆黑无光的视线直直对上江竭,不闪不避:“话到这,您若还是觉着我主观故意,那我随便您处置。”
“你!”
江竭怒不可遏,上前直接一脚将阎鹤祥踹翻在地,“你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谁准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真以为自己做了个北岛明面上的岛主便无法无天了?我告诉你,我能提你上去,我也能把你拉下来!”
阎鹤祥闷哼一声。
他细细抽着冷气,剧烈的大动作使得已经凝固的鲜血重新冒出血尖。
紫喻眼眶通红,他再没忍住,一步上前,看着阎鹤祥全身上下每一处能下手的地方,他咬住牙扶上他的胳膊。
“爷,您先起来。”
阎鹤祥在紫喻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身子,低低笑了,“知道,所以江爷,这是要撤我的位吗?”
江竭眯了眯眼,抬手一指门外,“滚!”
“那我不扰您休息。”
他面无表情搁下一句话,随后淡淡转身,半边身子靠在紫喻身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缓慢往外走。
惨淡的灯光打在他身上,鲜血的咸腥味弥漫整室,竟生出几分诡异的弑杀感。
江竭远远看着,眸中忽然迸射出一道杀意,“阎鹤祥,不能留了。”
北冥枳恭敬落于他后方,听闻他的话,面上浮现出抹犹疑:“可是,他现在是北岛的门面,您若是杀了他,怕是……”
“谁说他是北岛的门面?”
江竭缓缓转身,落在北冥枳身上的目光晦暗不明,“阿枳,你可是我们北岛高级管理员,论身份,你还比那阎鹤祥高出一个阶层,怎么就不想争一争?”
这话的意思是……
一瞬间,北冥枳的瞳孔都睁大了,他欣喜若狂地抬眼看向江竭,“江爷!”
他真的可以吗?
江竭上前一步,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加油,我看好你,北岛的未来也看好你。”
像是被百万彩票砸中一般,北冥枳直接给江竭跪下了,“我一定不负江爷厚望!”
江竭背对着他双手负于身后,听闻他的话唇角勾起抹讥诮,嘴上却不显,依旧温和:“去吧,下去好好准备准备。”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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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堂。
昏黄的卧室。
一盆盆血水结连倒出,阎鹤祥嘴里咬着一条毛巾,劲瘦紧实的腰腹嵌满被打烂的布条。
“嘶----”
阎鹤祥忽的闭眼,冷汗大片大片滑落,他一把扔了嘴里的毛巾,冷眼扫向一旁:“尽快处理。”
医士战战兢兢蹲于一旁,额头上的冷汗比阎鹤祥还多,“阎爷,衣衫都沾肉上了,需要先剥离开才能上药。”
“动作越快越好,不用顾忌我。”
医士屏着呼吸紧张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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