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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亮送的是一双手套,没包装也没装饰。以为他要给这双普通手套附加什么寓意让它变得闪光,诠释礼轻情意重,结果只听他朴实地说了句,“天冷了,送你双手套。”
这句台词搁女生送男生礼物的情景里大概还会很煽情,但是经由没心没肺的梁亮说出来,对象又是顾兮宁这种脑袋不正常运作的人,怎么听怎么恶寒。
邵嘉仁盯着那双手套半响忽然幽幽冒出一句,“怎么这么眼熟?好像梁亮你刚才戴的那副。”
顾兮宁笑得狰狞,“可不是嘛,还带着体温呢!”
梁亮眼见不妙拔腿就跑,结果还是没顾兮宁反射神经好,直接就被恩在沙发上了,“没人告诉你耍我玩后果很严重吗?不乖的小孩怎么惩罚?揍一顿会不会太轻了?”顾兮宁一边威胁一边在梁亮屁股上啪啪地拍了几下。
云桑在边上笑得欢乐,为虎作伥地提建议“顾兮宁你这不是隔靴搔痒么,扒了裤子揍才响亮!”
顾兮宁作势真的要扒裤子,梁亮急得哇哇大叫,“反正你又不缺什么东西,每年你们过生日送礼送得我倾家荡产的!”
邵嘉仁本来也在一边看笑话,见顾兮宁真的要动手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喊了句“适可而止就得了啊!”然后把顾兮宁推开了,拽着梁亮坐回自己身边。
顾兮宁之前被他们灌了不少的啤酒,有点醉了,被邵嘉仁推得踉跄了一步跌在云桑身上。
云桑只是笑,推了一下顾兮宁让他坐正了身体,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来。
他送的是一对耳钉,黑色的,像是什么宝石,暗沉的风格和顾兮宁玩世不恭的气质很相配,顾兮宁笑嘻嘻的,让云桑给他戴上。
丁末莫去了厕所一趟,回来后看见的就是云桑半趴在顾兮宁身上给他戴耳钉的画面,ktv的光线很暗,顾兮宁靠在沙发上,表情朦胧暧昧,嘴角扬着顽劣的弧度,看得出醉意来。
丁末莫看了一会儿,觉得……不舒服透了。
多数时间丁末莫充当的都是观众,来ktv也从不担心自己不会唱歌,因为云桑和梁亮都是麦霸。云桑什么都擅长不假,但最具天赋的是唱歌,每次唱投入了都是关了伴音直接清唱,嗓音空灵,唱高音的时候很有穿透力。
包厢里的空调一直是二十多度,顾兮宁靠在沙发上不知是醉了还是睡着了,似乎是觉得热,伸手领口解开了两个扣子。丁末莫梁亮走调的歌声里听到顾兮宁在叫他,“莫莫…莫莫……”一声连着一声。
“怎么了?”丁末莫靠近了问,冷不防被顾兮宁拦腰抱进怀里,嘴唇跟着贴上来,在他脸上找到嘴唇,然后舌尖就蛮横地钻了进去,蛇一样缠住他的舌。丁末莫倒抽一口气,才挣扎了一下就被顺势压在了沙发上。
这家伙疯了!丁末莫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嘴巴里一股酒精味。顾兮宁大概真是喝醉了,重量全部压在他身上,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微凉的手从衣服下摆抚摸到腰上时丁末莫听到梁亮被麦克风放大的惊呼声,接着是邵嘉仁隐忍的叫骂,“靠,顾兮宁你他妈的发什么酒疯呢!”
丁末莫恼羞成怒地猛力推开身上的人,扬手就打了一巴掌过去。
顾兮宁是那种别人碰不得的人,被打得懵了一下,然后眼里就冒出一股戾气来,犹豫都没有就反手还了丁末莫两巴掌。
打了两下还不嫌不够,还要再动手时被邵嘉仁拎着衣领甩开了。
顾兮宁虽然总是威胁要揍他,却是第一次真正动手,还真他妈疼。
丁末莫抹了一下唇角,手背上一道血痕。再抬头,遇上的是云桑的目光,冷冷的,很寒,牙齿死死咬着下唇。
18
18、
寒假过的很快,春节前几天的街上比周末还要拥挤数倍,欢乐喜庆的音乐吵嚷得盖过汽车喇叭声。商家忙着厮杀,物欲横流的气息在繁华的商业街上弥漫,那些昂贵奢侈的东西在这样的气氛下忽然就成了白菜价的廉价东西了一样,刷卡,付钱,毫不手软。
视线所及之处全是喜气洋洋的红色。丁末莫一脸郁郁地跟在于霜身后,手里提了好几个袋子,被人流冲击得走一步退三步,满心怨愤无处发泄,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要陪女人上街。
长大后,对节日的期待总是会慢慢变淡,那些欢天喜地肆无忌惮的情绪一被收拾起来好像就是覆水难收,很难再体味那种简单的满足。
除夕夜的节日气氛在他家并不浓烈,餐桌上是于霜忙绿了半天的成果,丰盛自不必说,但也仅此了。窗外是万家灯火的耀眼夜色,这个城市依旧喧嚣热闹,烟火炸裂的声音持续着响彻天空,过于绚烂东西看久了就有些索然无味。
丁末莫揉了揉眼睛拉上了窗帘,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他妈妈正在阳台上打电话,夜风有些大,把她的头发吹的乱了,但是微笑的表情在漫天烟火的映衬下温柔而美丽。
丁末莫看得怔了一下,忍不住猜测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他妈妈真是很久没有笑过了,那种幸福的神情很陌生。印象里,于霜总是严肃又冷的,就算是和爸爸丁远在一起也没这么微笑过。
电视里大部分频道都事倒胃口的娱乐节目,主持人永远比观众兴奋,装傻装愣,哗众取宠。丁末莫不好意思吃晚饭就回自己房间,逼自己坐在客厅里陪父母看电视,一家人偶尔说几句话,和睦有余,却明显缺少什么。
熬到十点,丁末莫自己也有些困了,丁远揉了揉他的头让他去睡觉。回房间洗了澡,打开电脑刚上q消息提示声就响个不停,自动弹出的群对话框几乎以刷频的速度在更新聊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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