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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远洋重新扯下自己的双肩包,把它丢在脚边。那里面装着专业课的书、笔记型电脑,一打a4纸,其中一张记了下次要交的作业。他觉得自己在精心打扮的人群之中,显得有点傻气。
鼻钉男孩说:「这是你表哥吧,我没认错吧?我刚才就觉得是他。」
李泽靖「噗嗤」一声笑了,他对周远洋眨眨眼,以此逃脱一个解释。
表哥,周远洋在心里嘲弄了一下这个词语。虽然有点复杂,但他们确实是这样的关係,只是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兄弟相称过。
李泽靖跟他介绍:「这是阿真,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三人友好地碰杯,李泽靖不怎么喝酒,这次还是开心地喝掉一大口。
「表哥比照片帅哦。」
阿真油嘴滑舌地打趣着,又是敬礼,又是周远洋握手。李泽靖说阿真也是美院的学生,但是他的年纪已经老到快毕业了。
「哪有那么老啊,我才大三嘛,切!」
阿真又说,他知道李泽靖住在周远洋家的事,他们无话不谈,知根知底,就差领结婚证了。
「鬼才信你呢!」
李泽靖的脸红起来,他们两个打打闹闹,笑得很大声。过了一会儿,阿真说去吧台点喝的留他们两个自己聊聊。
「开学之后你回过溪城吗?」
李泽靖先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还没有呢。」
「学校里怎么样?」
「还可以,挺忙的,你呢?」
「嗯,作业很多,我也有去打工兼职,在时装店。」
周远洋喝下一口啤酒,那液体开始变得温吞吞的。他们并排站着,看着dj在台上触电一般抖动着身体。他们只是聊了聊学校和彤北潮湿的天气。
在喧嚣的音乐里需要更靠近才能听到对方,但此刻都有点小心翼翼的,不仅回避着暑假的话题,也刻意保持着距离。
「嗯他知道很多吗?」
「什么?」
「我是说,阿真,他说他知道我们高中时候的事情,你们无话不谈,那」周远洋犹犹豫豫地问出口。
李泽靖笑了,「你很害怕别人知道暑假的事,对吗?」
周远洋咬了咬嘴唇,他想起之前那个地方留下的小小的伤口。
「你放心吧,我没有告诉他。」李泽靖说,「是我突然发疯亲了你一口,这么丢脸的事,没必要到处讲。」
周远洋为李泽靖的直白暗暗心惊,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音乐声足够大,足够淹没一切。
「如果今天碰不到面,你是不是不会再见我了?」李泽靖问。
周远洋清了清嗓子。他说他只是最近很忙而已。
「你应该给我道歉的机会。」
「你没有什么需要道歉的,是我很抱歉,我有点反应过度了,嗯」
周远洋放下手中的啤酒,对着它摇了摇头,好像他的话是对着啤酒讲似的。
「对不起。」李泽靖说。
「别道歉了,我没生气,我只是想了很多,不知道该嗯」
周远洋讲不出口,那些原本被理顺的思绪现在又变得不受控制了。
他只好抬头望向天花板。迷幻的彩灯把周围渲染的很曖昧,加上一点酒精,一点坦白,在李泽靖身边,他突然感觉到后悔。
那天晚上,周远洋把李泽靖一个人留在原地,他觉得自己像一团跌出去但又收不回来的毛线团,乱糟糟的心绪滚的哪里都是。
他怎么了?那种情况不应该是一拳打在对方脸上吗?为什么他自己要心慌成这样?
他尝到自己嘴唇上的血腥味,之后拿手背不停地抹,直到嘴唇麻木,剩下一小块硬痂。他没回停车场开车,而是直接走回安霖家楼下,打电话让她出来一趟。
安霖问他怎么了,不是已经回家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在一起。」周远洋说。
他盯着旧楼道里的一处光源,安霖家住的这一栋他小时候常过来,仍旧很熟悉。
安霖笑了,「你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对啊,我认真的。」
安霖握住周远洋的一隻手,她摆弄着那隻手,用她的手指穿过周远洋的手指。她说这个问题她想过很久了,她觉得她也不可能和其他人在一起,她一直都在等周远洋。只是到了九月,周远洋就要去彤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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