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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谨成就收回了目光,男人道:“以前带你出海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勤快。”
很多富人都有一些自己的爱好和习惯,傅谨成就是属于喜欢海钓的那一类,他有自己的渡轮和资格证,闲下来的时候就会出海,一开始都是独自去,后来怕家里的那位会闷,就带着一起去。
但简尚温是真的懒的,他从小在海边长大,打渔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玩的,完全不理解他们祖辈迫不得已的生计怎么能成为爱好的,他一直觉得傅谨成也是吃饱了撑的,所以每次傅谨成在外面钓鱼,他就在里面睡大觉,从来没见这么积极过。
所以傅谨成这会有此一问。
简尚温一边摆弄手里的鱼竿,
一边道:“那不一样嘛。”
傅谨成:“怎么不一样。”
“那以前我不钓鱼,你的鱼也归我。”简尚温修长白皙的手在弄鱼线,他低着头,乌黑的发被海风吹的飞扬:“现在想要只能自己钓啦。”
夹板处只有两个人,傅谨成握着鱼竿的手紧了紧。
简尚温又看他,没皮没脸的,漂亮的脸蛋上盈着笑意,自然的很:“傅总,反正您也只是享受钓鱼的乐趣而已,不然一会儿分我一点呗?”
微暗的晨光里,男人的眼眸黝黑的深沉,他没说话。
简尚温却忽然轻呼了一声。
傅谨成立刻抬头,皱眉道:“怎么了?”
天色还不算全亮,他看不清楚,被鱼线绷到了指腹,那白皙纤细的纸立刻就通红一片,微微的肿了起来,他没让傅谨成看,只是挥了挥手,微微侧过身去,轻轻摇头说:“没事。”
说是没事。
刚刚还笑着,清脆声线的人这会儿说话都有点抖,一听就是疼到了。
傅谨沉见他也不让自己看,站在夹板上的人身躯有些单薄,孤孤单单的站在那,又倔强又坚强,其实有时候简尚温这个人的身上,真的总是有一种极致的反差感,明明平时总是笑盈盈的,就算遇到冷脸也能贴上去厚着脸皮撒娇的,总让人觉得他文弱的很。
但如果真的遇到事了,那看起来经不起任何风雨的肩膀却总能挺着。
他不哭,也从不软弱。
就好像从骨子里就是清冷不曲折的。
就显得他温软乖巧的时候格外的珍贵。
他知道其实简尚温并不是很怕疼,这个人就算真的疼到断骨头了,只要他想装,依旧可以面不改色,笑眯眯的。
这会儿八成就是故意的。
他不应该对他有求必应,也不该惯着他,傅谨成想。
但平时在商场上杀伐果决,对待对手也从不心软的商业帝国统治者,这会儿看着有些赌气的背着他的人,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开口道:“节目组的人会过来收桶,不能全给你。”
简尚温愣了愣,夹板上的天光还未全然亮起,但是天边的海岸线已经慢慢的有金黄色的光仿佛要剥开云层透出来了。
那层浅浅的暖光落在人单薄的背上,给人的脸颊渡上了一层格外漂亮的光圈。
他转过脸,白皙的小脸上一双眸子也很明亮,那里面清晰的倒映出了傅谨成的身影来,然后缓缓的,他对他露出了个笑容来。
不再是从前那种敷衍的,总是带着薄凉的笑。
而是眼睛满满都盈着他的笑容。
简尚温微微歪了歪脑袋,眉眼弯弯的看着他:“真的吗,太好了,那我可要好好谢谢傅总啦!”
不再是那样相看两厌的目光了。
傅谨成想。
简尚温的世界有很多很多的人,他愿意去注视很多人,给与他们关注,可他不愿意看他,他会给很多人写心动信,他会喊其他嘉宾的小字,他可以和翡成笑盈盈的谈笑,他也可以为了骆执叶去换房间,简尚温很会爱人,是的,他们都能得到他的关照,唯独他没有。
傅谨成只觉得,他站在世界的边缘线,看着其他人的热闹,看着简尚温爱人,像年幼时,他被家里管束着,不可以去那些不符合身份的地方,父母说,那都是穷人才会喜欢的,根本配不上他的身份,所以他就站在橱窗外,看着想要的玩具。
长大后。
他已经拥有了无尽的财富和权利,可世界仿佛又变成了一个玻璃橱窗,他依旧站在玻璃窗外,看着简尚温爱人。
那样的爱他没有。
哦,也许曾经有过,但后来也没有了。
他曾看着那个人离开的背影,他想,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再有了。
直到有一天。
在甲板上,那个背影回头了,他看着他,又笑了,初晨的阳光象征着蓬勃的生命力,海风吹拂过人的眉眼发烧,光芒洒落在那个人的肩上,仿若神祗垂怜众生,浅浅一回头。
然后那曙光的生命力就弥漫而来。
在冰凉的清晨,寂静的夹板上,傅谨成只觉得,要不然把鱼都给他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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