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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治心神大乱,只觉五雷轰顶,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他颤声问,“为何如此?”
他这话一问出口,就已明白其中深意。
若安公公心志坚定,不擅作主张,不听信谣言,别人刻意说的话又岂能奏效?
时安夏待他自己想通,才缓缓道,“谣言迟早会传入京中,我只是提前做了准备。皇兄或许觉得我多此一举,可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么做。”
她说完,郑重磕了三个头以谢罪。考验人心不可取,但她必须这么做。
再无多余话,离去。
该铺垫的已经铺垫了,该坦白的已经坦白。这种事瞒不住,就算瞒住了,等太子慢慢细想,便会生出许多误会来。
不如由她的嘴,说出她行的事。
她知他品性如何,不会无端恼怒变得癫狂,才会将一切和盘托出。
若是晋王那样的心性,她也许会再做十件事来掩盖那一件事。
回府途中,时安夏累得狠了,靠着马车壁就睡着了。
北茴心疼,没让马车立刻回府,而是叮嘱车夫驶得平稳些,在各条宽道上绕了好几圈。
她想让夫人多睡会。否则马车一停,她就醒了。一醒,又不知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能入眠。
最近夫人整夜失眠,睡不好觉。肚子里闹腾,却又生不下来。
孟娘子也是几天几夜睡不好觉了,羊水没破没有生的迹象。她也无法,总不能剖开肚子把胎儿强行拿出来。
马车转悠了好一阵,时安夏还是醒转来了。肚子有点坠痛感,她问北茴,“是不是要生了?”
北茴慌,“是,应该是吧?”
马车急着往府里去。
前脚进府,宫里太子赏下的又一批银丝碳也跟着接踵而至。
小树子来传话,但没人有心思理他。所有人都在忙。
小树子回去跟太子复命,说公主许是要生了,那府里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萧治也急得团团转。若说以往他关心皇妹,是因为父皇的叮嘱,以及因着对驸马的感激。
那么经过刚才那一场无比坦诚的对话,他第一次觉得,皇妹真正懂他。
知他非是醉心权术之人,也知他并不留恋那九五至尊的位置。
萧治对时安夏也生出了真正兄妹间才有的亲近。否则,皇妹如何能对他那般坦诚?
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只因安公公并未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送去惠州只会过得更好。
而他也不必对皇妹再心存愧疚。整件事里,最心累的,其实还是皇妹,挺着个大肚子,还要操心这么多事。他一个男子怎么好意思怪她?
又过几日,时安夏还是没能把孩子生下来。
萧治前脚吩咐小树子去少主府探听情况,后脚就收到了传信兵带回来的加急战报。
攻破断鸿塞,铁马城大捷!
明德帝要班师回朝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明德帝写的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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