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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时闻并不好奇,也懒得搭理。
她浑身上下都酸痛,嗓子也涩,手脚绵软地推开他的脸,转头又埋进羽绒被里。
霍决坐在床边,一下一下梳摸她长发,像抚着一只骄纵懒困的小动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梦里叫我名字?”
“是我没睡醒,还是你没睡醒?”时闻闭眼冷答,言下之意指他说梦话。
“我骗你做什么。两次。”
“谁知道。少空口白牙污蔑人。”
“可惜没来得及录下来。”霍决稍稍遗憾,不疾不徐地低声解释,“当时在帮你舔。”
时闻对性没有不必要的羞耻感。不介意被主导,也心安理得被服务。但真的难以招架这种远远超出自己阈值的需求,以及完全不要脸的直白露骨。
她拽紧被子,翻了个白眼骂,“……滚啊。”
“刚刚从拳击房回来,一身汗,没敢抱你,只亲了一下。”霍决捉住她踢过来的脚踝,随便她踩在心口,彬彬有礼地追根问底,“你叫完阿决,又叫wrence。真的没梦见我吗。”
时闻暗暗咬牙,面无表情踢得更用力,“梦见你追杀我。”
霍决低低笑起来,俯身去吻她嘴唇,“但系bb,你话你好挂住我。”
[可是bb,你说你好想我。]
粤语九声六调,懒音缠绵动人,戏谑起来更显暧昧。
无论事实是或不是,时闻都绝不可能认。
她不肯露怯,硬生生拧头躲开这黏湿的余韵,“你幻听。听错。别讳疾忌医,趁早去医院查查耳朵。”
霍决强行转过她的脸,欣赏着自己留在她身上的痕迹,轻描淡写地,“听错什么,都不会听错你声音。”
这人骨相锋利,五官英俊,是很有攻击性的长相。冷脸时气质桀骜又狠戾,难得肯真心看人一眼,就又显得眉目深邃,清贵俊逸。
时闻躲不开。
微微慌乱地,被他用目光缚住。
“iayourdog”他直直盯着她,食指煞有介事地点了点自己耳骨,声音又低又认真,“earsperkupattheundofyourvoice”
日光在冷气里消融。
一黑一棕的眼瞳在森绿色的季风里对视。
连彼此最细微的皮肤肌理都看得清清楚楚。
霍决凑过来讨吻。贴着唇瓣,小心翼翼碰了碰。没有遭到太严厉的拒绝,而后便有些粗暴,舌尖探进去,湿漉漉地搅着,力道很重。
没有人再说话。
沉默在他们之间是有意义的。
沉默是用以覆盖其它反对声音的最低限度的肯定。
丢在地毯上的手机一直在无声闪烁,过了很久,才被霍决捡起来挂断。
“我得过趟亚港。”他凛下神色,不耐烦地啧一声,向后捋了一把汗湿的额发,埋进她颈间报备行程,“很快回来。别乱跑,今晚等我吃饭。”
时闻体力透支,醒来到现在,只被断断续续喂了杯蜂蜜水,现在就已经饿得不行。脸埋在枕头里,应都懒得应,雪白脊背颤抖着,叫他“快滚”。
她最怕从后面来。太深,很没安全感。
可霍决偏偏最喜欢。
因为她的背实在很漂亮。盈盈一握的腰肢,窄而柔韧,衬得连接的曲线更有起伏。皮肤白,且薄,撞一撞就发红。她又很容易哭,嗔怒含泪地回头睇他,蝴蝶骨飞起来,背沟细细地凹下去,总是令人忍不住更深地陷落。
色令智昏耽误了时间,出发比预计中晚太多。霍决只来得及帮她草草清理,没能陪她再吃一次早餐,低声交代几句就出了门。
时闻生完闷气,换好衣服,踢着拖鞋下楼查看朱莉的状况,看它适应得不错,心里稍微安定些许。
又走进阳光房,低头拨弄一下那株白掌。园艺知识有限,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分不清它是否适应得好。不过有人照顾,总归轮不到自己操心,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醒得太晚,正好早餐和午餐一起吃。
博洛尼亚北非蛋,蔓越莓华夫饼,烟熏三文鱼沙拉,法式奶油蘑菇汤。厨房似乎相当了解时闻的口味,知道她起床第一顿不吃咸,准备的都是浓郁甜口的西式餐品。
咖啡她要的是冰美式,结果端上来的却是巴旦木热拿铁。
“这是先生吩咐的。”佣人毕恭毕敬解释,“先生说您胃不好,希望您早上少喝冷饮。”
时闻起初还愣了愣,没立即反应过来。
霍家的佣人保镖,时闻自幼接触得不少。无论是主宅那边的,还是亚港那边的,一律都称霍决为“少爷”。称“先生”的,好像还是第一次听。
不过想想也合情理。
霍铭虎因病隐退,霍决接了权柄,是毋庸置疑的新一任当家人。家族里说话有分量的,除去霍耀权,下一个就是他。如今年近而立,在自己屋宅里,确实也担得起这句“先生”了。
时闻一向不怎么为难人,没出声挑剔什么,指尖敲了敲微烫的杯沿,热拿铁也照喝。
饱腹过后,佣人似是知道她不喜外人在眼前走动,皆默契退到附楼去。时闻从托特包里翻出笔电,一个人窝在东南角起居室,边收发邮件边吃草莓碗。
因为昨日那个明目张胆的恐吓包裹,她没有去新闻社,但这并不妨碍她线上沟通工作。
干新闻这一行的就是这样,各种各样的贿赂、威胁,遭受过太多,也处理过太多。应对经验都是有的。
尤其是过去那些跑一线的调查记者前辈,为了职业理想所冒的风险更甚。你想要揭露些什么,就必然有人想要掩饰些什么。这之间力与力的博弈,存在许多黑与白之间的灰色地带,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就能够解决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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