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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西桐拿着一盘羊羹糕点走不也是,不走也是,她的情绪有些低落,正打算把甜点放在窗台上准备走人,屋子里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一道女声传来:
“是谁在外面?是阿东的朋友吗?”
徐西桐拿着甜点走了进去,一双圆圆的杏眼打量着任东的家。不知道是刚搬来还是别的什么缘故,这个家布置得很简陋,只有一张布艺沙发和一张餐桌,一台老电视,墙体是灰白色,墙皮脱落,粉屑掉在地上,椅子上挂着中年男人的衣服和毛巾,有些混乱。
她闻声走进里面的房间,不算大,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
推开门,刺鼻的药水味弥漫在空气中,女人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一边挣扎着起身。
等两人看清彼此的容貌时,皆一脸的不可相信,徐西桐惊讶地叫出声:
“小姨!”
“哎,是我,”女人面带微笑地点头,“好久不见了,西桐,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又是邻居了。”
任东小姨坐在一张轮椅上,双腿上盖了薄薄的一张毛毯,脸色蜡白,相比徐西桐小时候见过的她,她现在更瘦弱,像一个长久患病的人。
让徐西桐吃惊的是她的左手密密麻麻全是红色的疤痕,血管已经变成青紫色,远远看像是疤痕。
“小姨,你怎么了?”徐西桐走过去。
“身体不太好,老毛病多,不过腿没事,有精神头的时候能站起来。”任东小姨拉住徐西桐的手。
任东怎么和他小姨住在一起?而且中午自称是他爸的中年男人,她从来没有见过。难道,心底有了一个不敢确认的猜想。
见徐西桐眼神疑惑,女人拍了拍她的手,咳嗽一声:“阿东现在跟我们一起生活了。”
“西桐,阿姨见到你很高兴,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尽管任阿姨脸色很差,但语气还是温柔。
徐西桐见她咳得不舒服,给任阿姨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您说。”
“我们以后就在北觉生活了,阿姨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能不能麻烦你帮阿姨多看着点阿东,多照顾些他,尽量让他走上正道,这些年,阿东跟着我吃了太多苦了。”
可他根本不理我,刚到嘴边的话徐西桐对上阿姨的脸又说不出来了,任阿姨小时候那样对她好和照顾她。
*
次日,天光既明,天气预报说今天气温相较之前略有升温,能见度较低。
路上偶尔有几辆车经过,积雪化了大半,徐西桐乘坐最早的一班公交车来到学校,她百无聊赖地随手涂开起雾的车窗,想看一下外面的风景。
结果一眼看见远处一排排低矮工厂升起的黑色浓烟和垃圾车,无声地皱了一下眉。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驶过第三个街道,正好经过矿务局的雪山,放眼望去,交错的黑色电线杆下面是皑皑白雪,美得动人,心情又稍微好点了。
来到学校,保安正坐在保安亭里悠闲地喝着他的茶叶沫子,徐西桐礼貌同他打招呼。
北觉二中算不上好学校,或者说整个北觉城都没有好学校,只有一中还算可以。二中是一所普通高中,生源极差,一向抢不过一中,后面便另辟蹊径主要以培养艺术生为主,二本升学率较之前也高了一些。
徐西桐偏科极其厉害,中考考得一般,二中为了招生抢人而实行了学杂费减免的政策,周桂芬便把她送到了二中读书。
一走进去,徐西桐一眼看见孔武伙同一帮小弟正在围墙底下边打呵欠边抽烟,路过的老师只当没看到,因为管了也是白管。
徐西桐看着孔武老站墙底下抽烟都快把墙壁的字给烧出一个窟窿来了,走了过去。
“哟,桐姐早。”孔武单手插兜,侧头同她打了个招呼。
在孔武这帮不良学生的眼里,乖学生加个姐字,以示尊敬。
徐西桐语气无辜:“你留了个三级,叫我姐有点过分吧。”
孔武干笑了一声,问:“有何贵干?”
“能别在这抽了吗?再抽把字儿熏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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