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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
“呜——”
依旧无法逃开,白狼便趴伏在原地,威吓性地冲着某处入口嚎叫,声音低沉嘶哑,目光冰冷,若是忽略它尚在淌血的前肢,看起来攻击性十足。
但观众们知道白狼只是在逞强。
受着伤,饿了一天一夜,又淋了一夜的雪,它哪还有什么力气攻击,只是在试图恐吓走敌人罢了。
光看那湿漉漉贴在身上染血的皮毛,便可看出它的狼狈不堪。
所以从林中走出,发现白狼的这只小队并未被吓到。
相反,他们的第一反应是:糟了,必须赶快将白狼送去治疗。
“麻醉,快点!”
“快联系他们,运个大笼子过来。”
“刘博士在吗?叫他赶快准备好……”
有人装好了麻醉,将枪口对准了雪地里的大家伙。
瞄准过程中,无意间瞄见了白狼的眼神,他的动作下意识一顿。
略微散焦的琥珀色兽瞳,像一块纹理特殊,剔透晶莹的冰。
这是一对独属于野生动物,野性难驯的凶性眼眸。对上人类,它愤怒而尖锐,充满反抗精神。
但,当目光与人类的枪口对上,看见了这无法逾越的黑漆漆洞口,那原本充满杀意与敌视的视线倏地无力消散,被支离破碎的绝望与哀伤替代。
这人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神啊,他竟然在那对兽瞳里发现了情感。
“不,我这不是真的枪……”因为这一眼,他甚至下意识解释起来,“不是杀你的,不是的……”
队长温妮莎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转头再看原本还在低沉咆哮的白狼,发现它竟然默默趴在了雪地上,闭上了眼。
像是提前认命似的。
她惊疑不定地来回看着两方,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好时候,便先催成员赶紧开枪。
“麻醉,是麻醉。”
这人重新瞄准了白狼,口中仍止不住碎碎念,像是给自己信心似的:“我们不想伤害你,我们是来救你的,是来救你的……”
咻!
一枪正中白狼的背部。
那雪白的毛茸茸猛地抖了抖,却没有睁开眼。
“该死,还有一枪……”
这人手都开始发抖,但还是努力瞄准,再发一枪,击中了白狼的腰腹。
他们没有对北美白狼使用麻醉的先例,便只能以类似的北美灰狼进行估算,以他们所使用的麻醉剂,两枪应该就可以让白狼昏睡过去。
整个过程中白狼都很安静,叫都没有叫一声,大家怀疑它或许被困了一夜早就自己晕过去了。
那么,快些帮它摆脱陷阱吧。
“等等。”
温妮莎止住了急哄哄就要上前的成员,叫他们都带好手套,自己走在最前面,缓缓靠近瘫倒在地的白狼。
她注视着白狼的腹部,专注地在心里记录它呼吸的起伏。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
“嗷!”
“大家退开!”
几乎就在温妮莎发觉白狼腹部起伏明显异样之时,原本昏迷的白狼忽然暴起,凭借极力对抗药性保留下的最后一点力气,朝领头人类咬去。
但经验老到的队长早有准备,在靠近之前便戴上了厚重的防咬手套,发觉白狼不对劲时主动出手,叫虚弱的白狼咬在了手套上。
“呜——”
药剂在血液中流淌,随着它的运动迅速席卷全身,即使眼里已经没有光,四肢也瘫软下去,但白狼仍不肯松口,只是固执地呜咽着。
温妮莎叹了口气,用另一只手按住了白狼毛茸茸的大脑袋。
手感很好,她没忍住摸了摸,手指陷入那绵软的长毛中。
“……放轻松点,大家伙。”
隔着手套,她能感受到那虚弱却孤掷一注的力度,像是白狼以为自己即将被害,所以死前也要拉人一起下地狱。
那份绝望感,让她即便是差点被咬到,也根本无法对白狼生出怒火。
“呜——”
眼睛闭了又睁,挣扎许久,白狼才不甘地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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