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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当时他有力气睁开眼就好了,吓她一吓,她一定会羞怯无措得像朵正在晨雾中娇艳滴露的红海棠…
对了,明明人就在窗外的院子内,夏平怎麽还没有将她带进来?
陆宸有些急,他叫了小僮的名字,打算也遣他出去看看:「百年…」
门吱呀呀地开了。
那张心念的脸出现在掀起的竹帘下,陆宸敏锐地留意到了那张微微暗肿的樱唇,他心下一滞,忽然涌上许多自责之感。
他昨天是不是弄痛她了!!
「阿鸢,你来了。」陆宸匆匆地道,他想再问问她的唇怎样了,但话到嘴边的时候又觉得颜鸢应该不希望他知道她渡药给他的事情,於是又将话音一转,抬手指了指方案前的椅子,说:「来,这里坐。」
颜鸢的坐姿一如既往的安分规矩,她的目光凝在陆宸挂着疲弱的面颊上,心底寒丝渐生。
刚刚行进来的几步里,她在脑中飞速地思考过这件事,觉得夏平是个做事最稳当的人,不可能忘记把她做了早膳事情告诉陆宸。
并且她知道自己的小食粥饼做得早,放得时间久了可能会凉掉,故而在漆木食盒的底部和周围铺了厚厚的一层白布,并盖紧了盒盖,陆宸他若是有心,亲手摸一摸,必然知道那粥虽不热,却也不冷。
可他最後连摸都没有摸,便同意画碧将东西带出去分给随从。
他终究还是待她无意…
「嗯。」颜鸢失魂一般地走近陆宸榻前,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你的手?怎麽样了?」陆宸先关心道。
「嗯?」颜鸢不知道陆宸为何突然提起手。
陆宸轻碰了碰的她的袖子:「昨晚我咬到的地方,让我看看。」
颜鸢这才想起手腕上的那抹未消的隐痛来,她有些对陆宸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反感,没有将手递给陆宸,而是压了压心头骤起的酸涩,垂着眸子摇头:「没事夫君,一个牙印而已,早已经消了,无需担心。」
他的关心只是碍於夫妻之间的面子罢了,颜鸢,你不要再被陆宸这幅关怀备至的样子感动。
她在心中这样悲伤地想。
…
在院子中帮忙收拾碎瓷片的小杏逮到了机会叫住了夏平:「喂…你为什麽没有把我们小姐做东西给大人的事情告诉大人?」
小杏噘着嘴,眼神里全是哀怨:「虽然几样早膳不是什麽值钱的东西,但那也是一片心意,无论是谁,看到自己的心意被摔在地上都会伤心的罢。」
听完小杏的指责,夏平皱眉一愣,下意识知道自己漏掉的事情,他想起事情的经过,神情立即悔恨不已,道:「啊…这…确实是我做错了,是我见到大人醒来太过高兴,一时忘了这些事情,若是大人知道那些是夫人辛苦做的,定然也不会同意世子夫人的提议。」
「等一会夫人从屋里出来,我会亲自向夫人请罪,小杏你也多宽解宽解夫人,莫要让夫人为此动气伤身。」
第9章阴谋
因为着急赶路,颜芙匆匆在静土庵内留用午膳後就启程离开,夏平送完颜芙,又前後仔细地检查了一遍陆宸的伤势,这才寻出空,到颜鸢面前说明早膳被画碧拿走的原因。
「夫人,早膳的事都是夏平的过错,大人并不知道那是夫人做给他的吃食,所以才同意世子夫人的提议,一人做事一人当,夏平甘愿领罚,夫人千万不要和大人因此生了嫌隙。」
颜鸢早就听小杏解释了事情的经过,故而对夏平的请罪并不感到意外,她斜靠在素色的大盈枕上,语气和善地让夏平起身:「无事,人忙起来,总是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大人这几天还需要你的照顾,你不用想太多,安心做好应做的事情即可。」
「多谢夫人宽宏大量。」夏平十分感激地拜头道谢,他又简单地向颜鸢讲了讲陆宸的情况,便拱手告辞,退了下去。
「小杏,我想再睡一会,未正的时候叫醒我。」颜鸢想静静,将一直伺候在旁的小杏遣了出去。
「是。」小杏掩门离开。
屋室内回归静谧,颜鸢倚在身後的盈枕上,迷茫地盯了床头的榕树盆景盯了好久。
午後的时候她曾经召唤了还不大明事理的小僮百年询问姐姐和陆宸见面的详情,百年一五一十地将两人交谈了什麽事情,如何阴差阳错带走颜鸢做的早膳全讲了一遍。
於是,颜鸢心中便有了数。
她沉沉地思索着,陆宸他虽然喜欢姐姐,但是他好像也很尊敬姐姐,知道男女有别,彼此都有家室,与姐姐见面从不逾矩,拾得的东西也是借着她的丫鬟送过去,没有生出任何妄念的心思。
这貌似也很好。
而她与陆宸之前虽没有年少相伴的情谊在,但婚後一年也是做到了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他从不要求她为他干什麽,也从不指责她哪里犯了错,他们之间很少吵过架,有什麽事情都是对坐下来好好交谈,陆宸也很照顾她,尽管自己平日很忙,却记得她的衣食喜好,从未让她有过不适之感,而她也因此很快适应了从丞相府到侯府生活的转变。
陆宸怎能不算是个良人呢,他的种种举动,放在整个京城,怕是很少有人能够做到,自己应该欣慰才是。
颜鸢又想了想以後。
再等个几年十几年,陆庭退位做老侯爷,世子陆珏袭爵做成新一任靖远候,她和陆宸就可以搬出侯府,买个院子过他们的小日子,这样陆宸与姐姐就不会经常遇见,时间一长,心中的那点念头也就变淡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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