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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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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恶霸名为王二虎,他父亲乃是当朝的礼部尚书,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礼部尚书虽然势大,但在战功累累的司徒将军面前还是差了些底气的。只是当朝三皇子李容璟对那礼部尚书颇为看重,有了皇子庇护,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
李容衍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司徒雪的表情。在提到李容璟的名字时,司徒雪有一刻失神,转而又恢复了平静。
李容衍眯了眯眼,心中不解,却什么也没说。
二人谈话间,流风已经跑了出去,要救那名女子,那恶霸见流风不过是个少年,只当他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爷爷我今天给你个机会,若是你肯跪下来给爷爷我磕三个响头,爷爷便饶你一条小命。”
流风对那恶霸的话置若罔闻,只狠狠地瞪着他。
那翠衣女子此时早已哭成了泪人,却也不愿再有人因她遭罪,遂朝流风道:“小公子,你还是放开我吧,你的这份情,梨白心领了。”
“怎么说你也算是个男的,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只见一个身着烟蓝色衣裙,杏眼桃腮,美得楚楚动人的少女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王二虎一瞧是个姑娘,还是个如此标致的姑娘,淫笑道:“哎呀!又来了个小姑娘,我虎爷今日真是艳福不浅啊!这样好了,今天虎爷我大发慈悲,不与你这小兔崽子计较。只是小姑娘,我放了这毛小子和这丫头,你可得报答报答我啊!要不,以身相许怎么样?”然后搓着手,朝司徒雪靠近。
“哈哈哈!对对!以身相许!”王二虎身后那一群乌合之众哄起来。
“那......便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司徒雪一掌劈出,只一招便将那恶霸撂倒了。王二虎身后的那群乌合之众见状也袭了上来,不过都被司徒雪一招给打趴下了。
王二虎捂着被震得生疼胸腔,咬牙道:“你......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可是礼部尚书,是三皇子眼前的红人!你这个臭娘们竟然敢打我,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王二虎本以为搬出三皇子便能将那女子吓到,谁知那女子依旧面不改色,淡淡道:“看来,你是嫌我打得太轻了?”
那王二虎再不敢放肆,只道:“你......你给我等着!”随即落荒而逃。
看着王二虎落荒而逃的身影,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好!”
“打得好!”
唯有李容衍神色依旧,他轻勾起嘴角,薄薄的唇完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司徒雪?有趣。
“姑娘,你没事吧?”司徒雪上前询问那翠衫女子。
那翠衫女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小姐的大恩大德,梨白无以为报,梨白愿为小姐当牛做马!”
司徒雪赶忙扶起地上的人儿,“你这又是做什么?我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必挂怀,更不用当牛做马。”
那翠衫女子却不肯起来,“小姐莫不是嫌弃梨白?梨白在这京城无亲无故,小姐若不收留梨白,那梨白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司徒雪被那女子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抬头看看流风。流风的视线自打看见那女子之后便没有移开过,现如今也只魔怔了一般地看着那女子。
“罢了,那你今后便跟着我吧。”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见司徒雪要走,李容衍赶忙迎了过去。
“正好我也要去将军府,不如我们同行如何?”
司徒雪懒得理他,只道了声“随你。”
回到马车中,司徒雪平静下来。这是她第一次见流风如此反常,有些担忧地询问道:“流风,你还好吗?告诉姐姐,你方才为何如此莽撞地冲过去?”
流风却似全然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只拉着梨白的手,喃喃道:“姐姐,姐姐。”
司徒雪看他那副失魂的样子,也不忍心责骂,不由揽住流风,轻拍他的背脊,像母亲安慰孩子一样安慰他。
流风是她捡回来的,他对梨白被恶霸欺负一事反应这么大,想必在被她捡回来之前,也曾经有过一个姐姐,曾经遭受过那样的痛苦吧?
马车平稳地行驶了一段距离,司徒雪透过车帘向外望去,却见李容衍正骑着马跟在她的马车边,见她探出头来,朝她微微地笑着。
“你看这京城的景色如何?是不是跟山中大有不同?”
司徒雪放眼望去,皆是烟火气息。
“你回来的晚了些,天气暖了,雪都融化了,街上都比往常吵闹了许多。叽叽喳喳的,吵得我耳朵疼。”李容衍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雪虽然化了,可是春天来了,人和万物一样,都复苏了。繁花似锦的,不好吗?”司徒雪盯着枝头一点含苞待放的桃花,轻声道。
李容衍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也不知道是对司徒雪说,还是在自言自语:“可我这人偏不喜欢繁花似锦,颜色多了,便会迷了人的眼,乱了人的心智。我独独喜欢那寒冬腊月,千里冰封。唯有那纯白的雪才能掩盖住世间一切的肮脏,孕育出新生。”
司徒雪看着李容衍,第一次觉得,这人倒是没那么讨厌。
司徒雪不再说话,马车也已经过了正安门,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将军府所在的大街上。将军府并不坐落在闹市区,和其他显贵的府邸也不挨着,当初建府的时候有一位侯爷看中了它,特地从皇帝那里求了来。可是后来换了更大的府邸,就将原先的地方闲置着。
后来那位侯爷遭人陷害,被流放到苦寒之地,家中的资产都充了公。这间府邸就被内务府收了回去,后来司徒洵屡立战功,皇帝便将府邸赐给了司徒将军。
这府邸原是那位侯爷为自己晚年养老所修建的,花园里山峦叠峰,藤萝掩映,十分雅致。要讲地段和大小,在京城满是达官显贵世族大家之中并无甚出众之处,但要论精致,整个京城也找不出第二间可与之媲美的。
短短的一段距离,单调而冰冷的马蹄声骤然拉长。
司徒雪坐直了身子,马车外跟车的婆子声音温和地隔着帘子道:“大小姐,咱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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