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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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见如故知身世（第2页）

“这样说来，为何不见仙儿的父母？”

交流之中，陈烛早已意识到玉孤云和任行是两家人。只是两家离得近，左邻右舍，相互帮助，便熟悉得好似一家人了，便好奇发问。

玉孤云的脸色暗淡了些，回答道：“仙儿的父母，也都死在蒙古人手里了。”

五年之前，那年玉儿刚刚出生，蒙古军大举进攻中原，玉老爷子的家乡被元朝攻陷，儿子儿媳被元军所害，自己带着刚刚出生的玉儿难逃，来到徐家村一带，才被在田中务农的任行救起，祖孙两人才捡了一条小命。

陈烛急忙致歉道：“哎，这真是无心之问，还望您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

玉孤云粲然笑道，“已是些陈年往事了，大多都快忘记了。这几年来，多亏了任行的善心，我和仙儿才得以在南方立足，不是他们，不知道我们爷俩现在还在何处流浪了。”

苏香满连忙推辞道：“玉爷爷这是哪里的话，这些年来您教平儿写字认字，平儿天资愚钝，您却耐心教导，我和行哥哥感激您才是！”

“现今这世道，文既不可安生，也不可救国了。学了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任行夫妻一听这话，又想起往事，也不禁叹气。

玉孤云又伸手抚摸平儿的头，柔声道：“当初给平儿取名‘任平生’，就是希望他一生逍遥自在，别受着俗世困扰，多添愁虑。”

“爷爷，那我呢?我的名字呢？”

仙儿歪着脑袋问。

“你呀！”

玉孤云笑道，“你的名字你爹爹给你取的，得去问你爹爹去了！”

“我爹爹在哪里啊！”

仙儿问道。这一问，却把众人都给难住了。

仙儿见大家都默然不语，便又问道：“我爹爹去哪里了啊！”

众人还是不语，仙儿接连了好几次，又想着平日里平儿哥哥给伯伯叫“爹爹”，自己却没有爹爹叫，越想心里越难受，便大哭起来，边哭还便喊：

“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玉孤云想上前阻止劝慰，心里却又难受得厉害，想着孩子从襁褓中出来便没有见过自己的爹爹和娘亲，着实是个可怜的孩子，又想着自己年岁已高，怕是不久就要乘鹤西去，留下孩子孤身一人于这人世间，便伸手搂住了仙儿，爷俩在饭桌上哭起来。

平儿见仙儿大哭，便劝道：“仙儿莫哭，仙儿莫哭！”

劝了好几番，仙儿的哭声还是不止，甚至愈发激烈起来，平儿自己也大声哭嚎起来，便哭还便喊：“仙儿别哭，仙儿别哭”，一边还伸手去抹仙儿脸上的眼泪。

陈烛和任行两个大男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只能坐在一边呆愣愣地对视着，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了。

苏香满见状，悲悯之心大起，想这仙儿生来便没有爹爹娘亲，若是玉老爷子仙逝了，这人间连个亲人也没有，于是便暗定主意，想这孩子认作自己的女儿，等到玉老爷子仙逝以后，仙儿与自己相处也会亲近些。

正这样想着，苏满香便伸手去抱仙儿，仙儿也不反抗，乖乖地往她怀里落，只是嘴里还哭喊着：“仙儿要爹爹，仙儿要爹爹”。

“好孩子，好孩子，”

苏香满柔声安慰，“好孩子，爹爹在呢，爹爹在呢。”

仙儿听了这话，不哭闹了，只是盯着苏香满的脸，抽泣着说：“我的，我的爹爹，在哪里啊？”

平儿见玉儿不哭了，也住了嘴。

“好孩子，”

苏香满伸手擦了擦仙儿脸上的泪珠，浅笑道，“他就是你爹爹啊！”

说着，苏香满伸手指了指任行。

仙儿愣了愣，又哭道：“他是，他是伯伯，不是，不是爹爹！”

“怎么不是爹爹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叫他爹爹！”

苏香满捋了捋仙儿的头发，“去让爹爹抱，以后你就叫他爹爹！”

任行接过仙儿，仙儿犹豫了一会儿，便娇声叫了句：“爹爹！”

“哎！”

任行答应的倒是爽快，心里却想这应该是夫人哄孩子的法子。

仙儿在任行怀里咯咯笑了两声，估计是哭累了，便伏在任行怀里睡着了。

玉孤云想伸手去把仙儿接过来，谁知这孩子小手紧攥着任行的衣服，嘴里还嘟囔着“爹爹”，玉老爷子见状，心中又感悲惨，只得坐回位子，给众人斟酒。

苏香满看了看玉老爷子，又看了看任行，起身便扑通一声跪在了玉老爷子面前。

“父亲大人在上，请受小女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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