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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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回归原身（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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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要死！

路远明非常清楚这一点，只要折断的这条腿没法缩入凹洞里卷曲起来，那么他就会被怪物给拖出这凹洞，然后顺理成章的被撕成碎片吞噬干净。

同时，路远明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那些怪物已经从天台下来了，他是绝对无法隐藏的，只能够在这凹洞里苟且偷生，他其实已经是走投无路，只能够寄希望于这些残缺断壁的重量和厚度可以抵挡那些怪物。

而且还必须要这些怪物没有什么超自然力量才行。

随着怪物爬行的声音越加靠近，路远明浑身都不由自主的颤栗了起来，他看着自己折断的左腿，手在无意识的四处乱扯乱摸，忽然间，他摸到了一块断裂石块，是从崩塌墙壁上碎掉的一部分，某个念头一下子涌上路远明心头，在这生死关头，路远明也爆发出了最后的勇气，他直接拿起这石块就开始砸反折的左腿。

啪的一声，路远明就是一声闷哼，这剧痛让他陷入到了难以形容的震颤之中，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过一次的缘故，或者现在的他是灵魂之类的东西，他并没有昏迷，只是完全品尝了这极致的痛苦，与此同时，在外面所传来的爬行声越来越响亮与急促，更有一些劈里啪啦的乱响声，路远明死死咬着牙齿，然后手中的碎石块开始疯狂的往左腿上砸去。

整个左腿被砸得鲜血淋淋，之前被黑色流浪汉砸在膝盖上时，那时候左腿就从膝盖处反折了过来，这时候路远明挣命时的猛砸，整条左腿膝盖关节处的骨头都露了出来，膝盖关节都要被砸断了。

就在这时，几个黑影从这房间大门处直扑而来，它们拥挤着，彼此攻击和嘶吼着，各自都要往路远明所在凹洞扑来。一时间飞沙走石一样，路远明这时候已经是恐惧到了极点，他手中的碎石块正以最大的力气不停砸向左腿。

忽然间，他的左腿上传来了一股巨大拉扯力，这力量差点将他从这凹洞里拉了出去，还好在凹坑里有一些钢筋冒了出来，将他上半身一条胳膊卡在其中，这才没有被拉出。

在凹洞外，一头怪物已经扑到了洞口，正用其前爪……好吧，是人形上半身，所以是用手掌扯住了路远明的断腿，正要用力往外拉扯，但是与此同时，另外两头怪物也扑了上来，这让拉扯的动作被打断，所以路远明还没有被扯出凹洞去。

这已经是生死之间最后一两秒了，路远明急得脑海一片空白，手上的碎石块疯狂的往左腿上乱砸，紧接着，外面的怪物用手掌将其左腿用力往外一扯，嘶啦声响中，这条被砸断了大半，只剩下少许皮肉连接的左腿直接从膝盖处被扯断，巨大的痛苦让路远明再也无法忍受，直接啊的一声惨嚎起来。

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在凹洞外的三只怪物，它们开始争抢路远明被扯断的那条小腿，怪物一旦扯到小腿，立刻就将人脸往那小腿上啃咬，虽是人脸，却狰狞得如同恶鬼一样。

一共十多只怪物，这三只怪物在抢夺小腿，而别的怪物虽然闻到了房间里的血腥味，但是房间不大，血腥味也不浓，所以在三只怪物争抢乱咬时，别的怪物都顺着楼道开始继续往下追去。

路远明这时候已经痛得精神都有些模糊，但就是没法昏迷过去，而且一步生，一步死的时候，他也不敢昏迷，在砸断了左小腿后，他立刻就将剩下的大腿部分往上卷曲了起来，这让断腿的痛苦更加暴增，同时鲜血乱射，骨和肉更是在突出的钢筋上摩擦，使得路远明更是大声惨嚎。

前后不过两三秒，路远明的小腿就被三只怪物撕咬殆尽，接着其中一只怪物就伸手往这凹洞伸来，那爪子往里面卷曲的路远明乱抓。

这爪子枯瘦漆黑，但是比正常人类的手掌要大上一半还多，而且有着长长的漆黑指甲，乱抓之下，指甲在钢筋上居然有火花迸发，而且这怪物手臂也比普通人手臂略长，约莫有八十多厘米长短，乱抓之下，其指甲前端居然抓到了路远明卷曲起来的双腿上。

虽然抓扯不实，没法将路远明从凹洞里扯出去，却是在路远明的两条卷曲大腿上扯下了颇多血肉来。

这让路远明更是惨嚎不停，而这惨嚎和血肉的血腥味，也让在外面的三只怪物更加疯狂沸腾，它们相互嘶吼撕咬，并且不停来回翻腾，想要抢夺这凹洞入口，三只怪物都想要撕碎路远明，独吞他的血肉。

而路远明已经是到了绝境，完全是无法可想，只能够尽可能的用力往凹洞深处挤去，并且用尽全力卷曲双腿，什么疼痛之类都顾不得了，这时候的他只能够这样纯粹的挣命，也可以说是赌命，赌他能够在这凹洞里活到再次穿越。

渐渐的，三只怪物不停的厮打，也有怪物试图将这断壁给掀开，但是这断壁是这大楼的一堵承重墙与承重柱倒塌后的凹坑，这重量连怪物都无法轻易撼动，所以三只怪物依然是围绕着这洞口争抢，时不时有一只怪物伸爪进来不停乱抓乱扯，虽然无法真切的将路远明扯出，但是却让其双腿被抓得一片血肉模糊。

不知道是不是鲜血流了许多……天知道为什么死后的灵魂居然还可以流血，总之路远明的神识开始逐渐有些迷糊，虽然精神高度集中，但是却有了类似断片一样的模糊感，这让路远明更是又惊又恐，只能够死死的盯着凹洞入口，看着那些怪物时不时往里面伸爪子。

渐渐的，伸爪子已经再不能够满足这些怪物，它们越发的暴躁，甚至开始了对彼此真正的伤害，用爪子，用牙齿，三只怪物居然真的彻底厮打了起来，这让路远明心中产生了庆幸，可是这庆幸并没有持续多久，这些怪物应该自有一套相处的规则方式，在真正厮打片刻后，有两只怪物自动退却，离开了这个房间。

留下来的怪物肯定是三只里最强的那个。

路远明想着，然后他就看到这怪物将脸伸到了凹坑入口处，然后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这怪物的脑袋居然如同蛇一样往里伸长着，那张人脸已经彻底扭曲变形，只有嘴巴越张越大，当真已经化为人面蛇一样。

路远明用力往里挤着，可是他早已经挤到了尽头，而这怪物的脑袋也伸出了至少八十厘米，距离他卷曲的双腿仅仅十厘米不到，这让路远明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喊起来，怪物却是理也不理，只是张大了嘴巴，然后一口咬在了他断掉的大腿上。

这人脸的嘴里全是尖锐犬齿，一口咬下来，直接撕扯下来了一大块血肉，怪物生吞了这块血肉，紧接着又继续往路远明的腿上撕咬。

路远明只能够如同一只待宰羔羊那样任凭撕咬，每一次撕咬，都让路远明惨嚎得更加凄厉，可是面对怪物，这种凄厉毫无意义，只是几口，路远明的大腿肉几乎就被撕咬殆尽，而这怪物发出着嘶嘶声响，又是一口咬在了他的大腿骨上，并且继续撕扯，还往后用力，想要将路远明扯出这个凹洞来。

“死，死死死死……”

路远明忽然猛的咆哮起来，恐惧到极点的情绪中忽然产生了一种暴怒，一种完全不讲道理的暴怒。

他直接放弃了卷曲，同时将手上的碎石块用力砸向了这怪物的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碎石块的尖锐处居然直接砸在了怪物的眼珠子上，路远明第一时间的感觉是砸在了类似橡胶一样的东西上，但是这怪物的眼珠子毕竟不是橡胶，这一下子居然真的刺破了其眼珠子。

当下这怪物就要往后退却，但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它居然还死死咬着路远明的大腿骨头，而路远明一条胳膊恰好卡着了一根钢筋，虽然怪物的力气远大于路远明，但是这种往后缩脖子的姿态显然无法让其用尽全力，结果就是那脑袋没法彻底缩回去，而路远明就一只手死死卡着钢筋，一只手则拿起碎石块疯狂的往这怪物脑门和眼珠子上乱砸。

一下两下，十下百下……

路远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砸了多少下，而他下半身已经完全没了知觉，同时砸怪物脑袋的这条胳膊也仿佛脱臼了一样，五根手指也肿的和小萝卜似的，但是他依然没有丝毫停息，只是疯狂的砸着这怪物的脑袋，终于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这怪物松开了嘴巴，想要往后缩回，那嘴巴里还不停发出声响。

路远明这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崩溃了还是什么，他居然直接伸手往外扑了一小下，直接将手指钻入到了这怪物破开的眼珠子中，而且用尽全力往里面又挖又扯，甚至与此同时，他更是不要命的将前半身立起，又是一口咬在了怪物的另一颗眼珠子上。

这让怪物的嘶吼声猛的变大，但是缩回脑袋的速度却开始变慢，渐渐的，这怪物停止了动作，就卡死在了这凹洞入口处，而路远明反倒是像个怪物一样，又吼又叫，不停的撕咬这怪物脑袋，还不停用手往其眼珠子深处乱戳……

在这过程中，路远明恍惚间看到一些白色的光颗粒从这怪物身上浮现，大部分的光颗粒在空气中消散，还有小部分的光颗粒落入到了路远明的皮肤上与嘴里。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路远明的声音已经沙哑得完全发不出来了，而他的动作也僵硬微弱，这时候，路远明再一次感觉到了那穿越的契机，这无法准确形容，就是心中明白了可以再度穿越了，他想也不想立刻启动了穿越。

下一秒，路远明又回到了那植物人状态下，身躯没有任何感觉，无法动作，无法表达，唯有漆黑和周边隐约的声音出现，而那身体残缺的剧痛在这一刻化为了无边的疲倦虚弱感。

几乎一瞬间都不到，路远明终于是幸福的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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