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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寅睡得正香,前几日里马不停蹄的奔波,昨日休息的又不好,就打算今日要好好睡到日晒三竿,偏偏,天色刚刚破晓,王爷就派亲卫来唤人了。
周寅躺在床榻上,眼睛都睁不开,并不想起床,昨日里图谋楚地和蜀地的激动之情,荡然无存。
短短片刻,议事堂那边已经接连派来三名亲卫,命他去议事堂。
周寅在床榻上打着哈欠,垂死挣扎,强命亲卫道:“王爷倘若没有急事,且容老夫醒来再去。”
第三名来的亲卫还没开口,等不及的萧誉很快派来了第四名亲卫,亲卫传话与前面传的话一模一样,命周大人到议事堂。
周寅颇有些恼了,再也躺不住,话也不回了,极快的掀了被子,起身下床,随手扯了衣服披在身上,头披散,趿拉着鞋子就打开了门。
阿蛮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了,上次要走,就已经收拾妥当。
竹香见又要回,伺候小郡主梳洗的时候,动作都一顿,满脸狐疑的反问道:“真能走?”
她都有些不信了。
前次说要回汴州城,结果被拦截了下来。前前次更是,已经走在回吴越的路上,入住了驿舍,但王爷还是连夜冒着暴雨追了上去。最后不都是出去折腾了一圈,又回到了封丘邑。
阿蛮看她一眼,颇为不满她这敷衍的态度,一边配合着她梳洗,一边开口道:“不想走?既不想走,留下便是。”
故意吓唬她的。
竹香撇了撇嘴,轻轻哼了声,嘀咕道:“郡主惯来会吓唬婢子,婢子可不是那个意思,再说了,就算是回了汴州城,与在封丘邑又有什么不同?两处皆不是故土。”
她本随口一说,但自己说完都有些迟疑了。
阿蛮沉默,亦不再吭声。
前院议事堂。
周寅披头散,趿拉着鞋,气愤愤冲到萧誉面前,开口道:“不过才卯时,王爷连传老夫四次,意欲何为?”
他起初还以为真有大事,心中慌了一瞬,但出了卧房,就看到郡守府秩序井然,仆妇仆人往来频繁,亲卫面色镇定,四周也并未有任何异常的声响。
当下,他就放下心来了。
是以,一进议事堂,瞧见低头正在看案牍的萧誉,心中憋闷之意立刻生了出来,才有气愤愤之表现。
萧誉将手中案牍放下,抬头看他,并未在意他脸色,神色严肃,起身郑重道:“非我要扰先生清梦,只是有重任委托。”
周寅见王爷如此认真,不由得微微一怔,瞬间收起了刚刚外放的情绪,颇为忧心,开口问道:“生何事,需要我作甚?”
萧誉沉默,忽而慢吞吞将自己面前一堆案牍,往他身前推了推,而后在他疑惑的眼神中,一字一字清晰解释道:“我欲回汴州城,但封丘邑尚且离不得人,只能委屈先生,在封丘邑多留几日。”
他说的轻巧。
周寅双眼圆睁,他本只打算来封丘邑与他当面谈谈攻楚伐蜀之雄伟大业,何曾想过要留在这弹丸之地。
封丘邑从蜀地易主到梁地,无异于更朝换代,恐怕这一留下,便不是几日能解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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