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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路”与环境相连接后,江水自然能够化为他所用。可随之而来的弊端便是,当那柄铁剑破开了江水的禁制,给予他本人的反噬非同小可。
老人枯木般的五官挤在一起,显得万分痛苦,但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今日的出手,是他蛰伏了多日后才下定决心的捕蝉之计,如今自己受伤,猎物跑掉,自己若再不离去,只会坏了这二十多年来精心谋划的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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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长辈在为他送行时嘱咐的话还在老人耳边回荡,他想起那帮人充满希冀但又冷漠的眼神,如今只是觉得一阵反胃。
就差一步了,不能死在这里。
老人捂住胸口,用意气修补那剑气在他身上留下的裂缝。他加快度,大步迈向那鱼篓,待看见里面深不见底的黑暗后,方才安心。
没有抓住那两人的遗憾胜过自身伤口痛感的老人提着鱼篓,收起鱼竿,快步离去。
今天的月儿,好像有了那么一点满月的趋势。只是今日月下的人们各有各的事要忙,所以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今天的月光,是那么皎洁。
老人一开始垂钓的时候,也并未注意到这一点。可当他兜兜转转,现自己走不出这个小巷时,他才开始留意那头顶上的月光。
皎洁的有些不像话。
老人脸色骤变,他将颤颤巍巍手伸进鱼篓中,掏呀掏,不一会,掏出了一个圆溜溜的夜明珠。
夜明珠没往日那么亮了。
这回老人是真的面如死灰了。
嘉陵江边,有一个中年男人,不紧不慢地迈着步,仿佛是在赏月。
他侧头望向岸边的一对小情侣,他们咋咋呼呼的好像在说什么“神仙”“龙王显灵”这种的话。
男人付之一笑,接着按先前平缓的步伐向前走去。
每一步,都踩在老人的心跳上。
“小子,又来修炼了?挺勤奋的啊!”
他忽然在岸边看到了一个熟人,笑着打招呼道。
“是啊,刘叔,前些日子不是龙王节吗。我当时悟出了一些东西,却怎么也没想明白其中的道理。这不,这些天思忖着再到原处修炼,看看能不能有明悟,取得一些小的突破。”
男人之所以认识那个年轻人,是因为他近小两年都能在江边看到这个年轻人的身影,虽然男人早就看出了这个年轻人根骨极差,这辈子再怎么修炼也只能比普通人胜出一小节,封顶是个六品武者了。但对这个小镇一切都很包容的男人,对这个年轻人的态度还是以鼓励为主。
从这儿也能看出来,普通人的资质差和剑阁弟子所认为的资质差,可谓是云泥之别。
年轻人也对这个经常和他打招呼的中年男人很有好感,只是一直不知道那男人的姓名,只知道他姓刘,所以一直尊称对方为刘叔。
“哦对了,小马,你有酒吗?”
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望向了年轻人身边的一个小陶壶。
“最后一口,送你了,刘叔!”
姓马的年轻人爽朗一笑,将那小陶壶扔给了男人。
“多谢。”
男人将陶壶举过头顶,一饮而尽。
“不打扰你了,刘叔还有事情要忙。”
男人提着陶壶。他可没有乱扔垃圾的习惯,更何况是在他最爱的这片地方。可总有些人,喜欢把垃圾乱扔在这,甚至,在他看来,扔垃圾的人与垃圾无异。他笑着和年轻人挥手道了别,然后接着向前走去,很快,走到了一处小巷。
老人心胆俱裂。
光是见到这个男人,他便吓破了胆。
男人看着他手上的鱼篓,欣然一笑。
“偷了二十多年了?该还回来了吧。”
今夜月光澄碧,柔黄如女子锦缎上不慎落下的香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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