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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他除了必要的照应以外都控制着和司峻接触的分寸,虽然在外人看来两人的来往简直就是当代理想医患关系的完美诠释。
男人似乎也明白自己上次的行为是略显逾矩的,对童佑茗照样礼貌谦和,只是不在言语和动作上有所冒犯——其实也算不上冒犯,彼此都是同性,再加上司峻比他大好几岁,和后生开玩笑的意思自然不必计较。
司峻看着他换药时一丝不苟的动作,心说“上辈子”他可是直接把童医生给强吻了啊,搞得人家差点拿水果刀当场把他削了。这外科大夫的刀法可不是盖的。
然后连续四天都躲着他,除去日常照料以外甚至不想在他的病房里多呆一分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不是脑震荡而是艾滋病。司峻到现在恍然大悟,冲动和强势并非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一时忍耐可成大谋。
毕竟司大爷这五十岁也不是白活的。
“童医生。”
司峻垂下眼帘看童佑茗给他扎针,手指向里握起时小臂上青筋浮动,每一处迷人的肌肉线条里都是蓬勃的荷尔蒙。他不禁想年轻真好啊,自己这个岁数真是各种有男人味儿,可惜老了就剩下猥琐;童佑茗低着头只露出一点白皙的鼻梁,手上敲碎药瓶、调整针管的动作有条不紊,闻声睫毛微微颤动,“嗯?”
“有女朋友么?”
“没有。”
司峻歪头换了个角度看他,童佑茗此时正屈膝跪在床沿,探过身子用镊子捏着酒精棉清理他伤口周围的血污,那一处比较严重的刮伤在他肩头,边缘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小童大夫给他上完药后换成了透气性好的纱布,有利于防止伤口溃烂。
“我看你们一个科室的好像都有对象啊,”司峻打趣道,“你这样儿太不合群了哦。”
童佑茗咬着嘴唇笑了笑,“这种事又强求不得。”
——这大概是掩饰自己性取向的最佳借口?
男人报以同样的笑容,语调里带着几分意有所指的味道,“遇见一个真心相待又彼此合适的可不多。”
童佑茗往后退了想站直身体,司峻顺势扶了他一下,收回手时十指交握,手臂举过头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颈背发出骨骼拉抻的清脆响声。
“不过有些人可以等。”
他穿好病号服上衣,眉梢挑起,时常不可一世的表情透着点微妙的顽劣,“我也这么想。”
童佑茗默然不置可否,点点头便带上门出去。
第五天是司峻出院的日子。
楚清一大早就打来电话,十点的时候带上换洗衣服开车来接他,家里那边为了不让司老爷子担心,压根儿就没告诉他司峻受伤住院的事儿。反正这没良心的玩意儿在外面忙狠了十天半个月不着家是正常的,小病小伤的不值得让老人家操心。
上辈子司峻的爸是活活让他气死在病床上的,这辈子他不敢再造次,甚至提前给老头儿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晚回家吃饭。
“你还知道回来!!”老头儿在电话里气得呼哧带喘的,“别跟老子说你在外面跟哪个姑娘家混了这么长时间,那你就省得回来了,哪儿远往哪儿滚吧。”
“爸瞧您说的,我这忙得四脚朝天哪有那个闲心。”
“我还不了解你?”司老爷子的冷笑和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打仗都能耽搁,打炮不会。”
“爸爸您真是太奔放了不愧是我们家第一老不正经。”
“小兔崽子!!”
司峻笑着挂了电话。
楚清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抽着烟,看他取下刚才洗澡时包在伤口处的塑料布。旁边两个穿统一黑西装的男人把事先备好的订制西装递过去。
“你之前那身都他妈给炸成破抹布了,幸好我那儿还留着你的尺码,去现做了一身。”楚清随手拨开长发,修长的腿翘起,“你确定要提前出院吗。”
“嗯哼。”
司峻刚穿好裤子,二十年前的布料是他所熟知的舒适,紧贴窄瘦的腰线,上半身裸露的伤疤即刻被白色的衬衣收拢住,由于没有穿衣镜,他只好凭借印象给自己打领带,在露出衣袖的手腕上戴了简约的银色手表,看款式是楚清的喜好。
他吹了声口哨,“眼光不错嘛。”
楚清不耐烦的,“别磨叽,赶紧收拾,我去办出院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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