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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次……”容嘉言双手撑在身侧,手指扣着竹凳边缘,似是有些话犹豫着该不该说,踌躇片刻,方才低声开口,“一次夜里……我看见我爹在梦中哭了,眼角儿那儿挂着泪……”
“爹他一定是做噩梦了,肯定是特别可怕的梦,要不然,他那么大的人怎么都会哭呢?我倒是见祖母、太祖母哭过,也见过大伯母擦眼泪,但我爹他是男人啊,让他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住哭的,定然是特别恐怖的噩梦了。”
芸香愕然,转望向酣睡中的容少卿,前两日的午后,他溜达到她房里闲聊,说是睡不着,却原来竟是日夜无眠?
“所以今天见我爹这样,我反而有些安心,好歹能睡个安稳的整觉了。”
芸香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只应说:“也好,那明儿早晨也不用叫他,让他多睡会儿,补补觉。”
“嗯。”容嘉言仍似不放心,又替爹爹解释,“我爹他肯定也不是故意要喝这么醉,想来是这些天找营生不顺,他心里着急烦恼,这才多喝了些,您别怪他。”
芸香柔声宽慰:“我明白,当然不会怪他,也是我这两日念叨得有些多了。”
容嘉言这才似略放心些,坐了坐,又用双手撑了撑竹凳,“来的那天,我听爷爷说他原先有过徒弟,不过后来都走了,我想……嗯……不知道……爷爷还收不收徒……原在家的时候祖母常夸我手巧,您可以问问梅姑姑,而且我也不怕苦……我觉得爷爷做的那些纸扎很有意思……”
芸香听了心疼,说道:“我明白你是体恤爹爹,不过也用不得你去做这些,且不说这家里并不差你们这两个人的吃住,单是你大伯给的钱,也足够你们父子在这儿住上好久了。想你爹爹出去寻个营生,也是想他有些事做,人才能有精神。”
见容嘉言点点头,神色讪讪,不想他有挫败感,芸香又道,“不过,我倒是真有一件事想让你做。”
“什么?”容嘉言眸中又添了些许期待的光彩。
“我想请你教冬儿弟弟识字。我和爷爷奶奶识的字都不多,更没读过什么诗文,自己教不了他,先生又请不起,所以想你帮忙教他。”
容嘉言先是露了欣喜之色,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识的字也不是很多,和先生还差得远,怕教不好。”
“足够了,也用不得教多少,他这个年纪,认得自己的名字,会诵几首诗句便够了,不过呢……”芸香笑,“他这个学生调皮,又贪玩儿,一般的先生怕还真教不了他,他就喜欢跟着大他一些的哥哥姐姐屁股后头跑,让你教他,或许比先生还管用呢。”
容嘉言点点头:“好,我一定好好教他。”想了想,“他若是贪玩儿,我可以边玩儿边教他。他喜欢捡石子,我就先教他‘石头’怎么写,想要看蚂蚁,我就教他‘蚂蚁’怎么写,若是又馋了小陈记的肉包子,我就趁机要他诵诗,非得会诵了才许他吃,这样他就能学会了。”
“嗯。”芸香笑着点头,“我看可以。”
第十五章旧梦
容少卿又做了一宿的梦。
梦中阉党复起,旧案重提,他再次被投进监狱,这一次的牢房变成了一艘飘在港口的小船,六七个人挤在一狭小闭塞的船舱里,偶尔有人被带走,释放或砍头。
不知谁喊了一声“船进水了”,紧接着水便没过了小腿,有人恐惧慌乱之下开始跳船,然后被不知何时而起的浪头卷起,沉入海底。饶是这样,船上的人还是一个个地跳了下去,又接二连三地消失无踪,直到最后只剩下他自己。
水似乎不再上涨,但也没有消退的迹象,他拼命地往外舀水,好像感觉不出疲惫,他没意识到该去寻找漏水的裂缝补上,也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一切都太过真实,松动木板的吱呀声,狭窄船舱里的汗臭味,以及浸满船舱的海水的冰冷,似乎都能感觉到……
“爷,二爷……”有人在耳边唤他,睁开眼,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原来是梦,还来不及庆幸,便被告知要举家逃难,他穿好衣裳出去,周围三三两两的家仆大包小包的从他身边跑过,走出院子,人影便都不见了。他匆匆加快脚步,却莫名在自己从小长大的宅院中迷失了方向,四下的房屋、廊柱、庭院不知何时变得破败不堪。高墙之外,马声嘶鸣,马车已耐不住启程,好像所有人都忘了还有他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他想高喊,叫外面的人等一等,喉咙却被什么堵住,怎么也出不了声。
身后深远处忽然起了婴儿啼哭声……是言儿!他转身往回跑,一边自责怎么把孩子忘了,一边担心这破旧的宅院不知哪根梁柱会突然受不住地坍塌下来,将言儿彻底埋在废墟之中。他寻着哭声四处寻找,却又再次在迷失方向,鬼打墙一般在相同的地方原地打转。
婴儿的啼哭声还在耳边萦绕,他又再次醒来。
还是梦,官司、坐牢、搬家,原来都是梦,整个人仿似劫后重生一般,长长松了一口气。起身出了屋子,不知不觉拐到芸香的小院,穿过爬满凌霄花的回廊,恍惚觉得这光景似曾相识。
“你别胡思乱想了,你现在最紧要的是养好身子……”屋中有人说话,是腊梅的声音。
“二奶奶这两日病了,真的假的先不论,两人又闹了一场,连老爷都惊动了,把二爷叫去训了一顿。想来,他是怕老爷迁怒于你,所以才不过来看你……不论你和二爷之前闹了什么不痛快,如今你给他生了儿子,他怎能不心疼你呢,你安心过两日,二爷就来了……”
“孩子呢?”是芸香,声音很微弱。
“这两日太太让人抱她院里去了。”
屋中安静了片刻,芸香又低低说了些什么话,他听不清,往前倾身,仍只听到了腊梅的叹息声。
“唉……你说这话又是何苦呢,早时我就劝过你……其实没差多少日子,大爷那边都跟老太太说好了,你若那时跟了大爷……唉,不说了……再说你又该胡思乱想了……等哪日二爷来了,你好好与他说说话,他的脾气你还不知吗,你说两句软话哄哄他便是了……”
容少卿意识到自己还是在梦中,不过是再次陷入了一个又一个虚虚实实叠在一起的梦境,但他并不急着醒来,甚至盼着这时候千万别醒,他想把自己那时没能听完的话听清了。
屋内长久的沉默,远处忽然传来什么声音,紧接着脑袋越来越清醒,恍然又换了个场景,自己躺在炕上,虽然拉着窗帘,但也能看清外面的天色早已大亮了。
那些乱七八糟的梦,渐渐散去,有的醒来的一瞬便忘了,有的却一直在脑子里旋着。
容少卿抬起胳膊挡了眼,酒醉都似乎开始对他不管用了。
因接了“教书”的差事,容嘉言这日老早就起了,还没吃早饭就跑去问芸香有没有纸笔,今天便要教弟弟认字了,先学写自己的名字。
老两口儿听了缘故,也很支持,倒也不为冬儿真能从嘉言这儿学多少字,只看这小哥俩能亲近些,便觉得欣慰。这几日总是冬儿主动缠着容嘉言,屁股后头跟着,鹦鹉学舌一般,哥哥去哪儿,他也去哪儿,哥哥说什么,他就说什么。容嘉言虽然不躲他,但也总对他客客气气的不甚热情。这会儿终于主动要和他一起“玩儿”,老两口自然乐见。
陈伯拿了自己做纸扎时要用的一杆旧毛笔出来,朱砂和纸也是现成的。芸香说冬儿什么都不会,给他也是瞎画糟践东西,便舀了一碗清水给小哥儿俩,让他们用笔沾着水在桌子,凳子上写。
冬儿不干,一定要用爷爷的朱砂。陈张氏哄了几句,见无用,便要依他,说人家培养出个读书人要废多少纸墨,哪能舍不得用呢,又不是用不起。才要把东西给他,见容嘉言趴在冬儿耳边说了两句什么话,冬儿便点点头,乖乖地跟着哥哥端了清水走开了。
陈张氏看着称奇,跟着芸香进了灶房,叹说:“要不人家说血浓于水,你看我和你爹平日里怎么说都不管用,他哥才一句话,转身就跟着走了。”
“他那是欺负人,平日里谁最疼他宠他,他就欺负谁,知道您左右会依着他。”芸香一边说一边掀了小火炉上熬着的药,见差不多了,便垫了布把药倒进小碗里。
“那也不一样,亲哥儿俩还是不一样。”陈张氏看着芸香往药锅里蓄上温水,放回小火炉上二煎,明知故问地起了话头,“给嘉言爹熬的药?”
“嗯,怕他喝酒伤身,去药铺抓了几幅护肝的补药。”芸香用小扇子轻轻地把火扇旺些。
陈张氏趁机开口,“这会儿就咱们娘儿俩,我有话就直说了,你跟嘉言爹,还能不能往一块儿走走?”
芸香看向陈张氏,手上动作未停,“怎么会,我头先让人把他抬回来,全是不忍看他睡大街上,这回留他们父子在这儿住,一多半是为了嘉言,另外,也算是报容家当年待我的恩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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