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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捅他!”,寂静了片刻的监牢又重新活络起来。看热闹的犯人更换赌注的速度比撒尿还快,他们只关心谁能在这场冲突中赢得最后的胜利。
胡子的表情扭曲极了,“杀了我也不会说——”
他的话音还未落,尤金手中的匕首就飞了出去,精准地捅穿了胡子的……胡子,插在离他的脖颈只有几毫米的墙上。
这下胡子连最后的能也逞不住了,吓得面如土色,求饶的话也说得结结巴巴,“骂、骂了您我很抱歉,请原、原谅我的无礼……”
嘲笑谩骂和倒喝彩的声音潮水一样响起。尤金从椅子上站起来,拔出那柄匕首,上身前倾,浅色的瞳仁里盛着笑意。
“我不接受。”他说。
眼看着匕首的刀尖一寸寸逼近,胡子的走马灯都从眼前冒出来了。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与狱警的喊叫。
“干什么呢!吵什么吵!”
动静闹得这么大,当然会引来狱警。两个高大的Alpha狱警用警棍粗鲁地敲了敲尤金牢房的铁栏杆,那震耳欲聋的声音足以让所有囚犯安静下来。
尤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却不是因为这两个狱警和他们手中的警棍,而是因为那个跟在狱警身后的男人。
洛海依旧穿着和那天法庭上一样的西装,裁剪得体的布料一看就知道是高级定制,衬得他的身材比例修长,肩膀宽阔。
只是那双眼睛依旧冰冷无情,像一对无机质的宝石,映着微弱的反光,不存有任何情绪。
隔着一道铁栏和两个狱警,尤金的视线和他对上。
谁也没有说话,但谁也没有先移开目光,直到狱警的声音打断他们。
“你干什么呢?”那个狱警大吃一惊,“赶紧把他放下来!”
胡子见此机会,连忙凄惨地呜咽两声,表明自己的受害者地位。
尤金啧了一声,手腕一转把匕首转了个圈,刀刃割断绳子,胡子就像一袋面粉似的砰一声砸在地上。
狱警气急败坏,“你——把狱友吊起来还拿刀威胁!你tm到底哪来的刀?”
尤金却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怎么,你要给一个一周后就要枪毙的人加刑吗?”
一句话将狱警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朝这个罪无可赦、冥顽不灵的死囚干瞪眼。
“把他转到单人牢房。”洛海平静地开口。
由于洛海始终没有出声,又站在阴影遮蔽处,直到现在大部分囚犯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纷纷把目光投向这位穿着不菲的男人。
狱警愣了愣,“但是,典狱长说了,只有特殊犯人才能批准牢房更换……”
“他就是特殊犯人。”洛海说。
狱警点点头,一路小跑着找典狱长去了。
洛海的目光在尤金身上多停留了三秒,随后也转身离开,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监狱中。而尤金的视线始终黏在男人身上,直到他走进转角,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
几小时后,狱警打开牢门,把尤金从里面押出来。威利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幸灾乐祸地在后面骂一些不堪入耳的词汇。
跟尤金一起被押的还有斜对面牢房的一个秃顶,据说他一周内打残了三个狱友,这次也是被送往小黑屋单人牢房的。
见到尤金,秃顶很感兴趣地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上午来的那个漂亮男人,是洛海检察官吧,你认识他?”
尤金好笑地看了秃顶一眼,“我还以为没人不认识他呢,这地方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囚犯是他亲手送进来的。”
“我不认识,就听说过。”秃顶笑嘻嘻地说,“你是不是跟他有什么关系啊?我可是看见你今天一直死盯着他看了。”
“确实有。”尤金轻描淡写地说,“他是我妻子。”
秃顶猝不及防地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咳嗽了半天才挤出两个字,“什么?”
“不好意思,我刚说‘妻子’了吗?”尤金开朗地笑道,“我是想说‘宿敌’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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