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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时忽的拉住祁南槿:“阿槿,这里的味道熏得我发晕,我们走吧。”
祁南槿长松一口气求之不得:“走走走走。”
房间里的警察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少爷为什么兴趣来的快去得也快。
“来猎奇的吗?”有人小声嗤了一声,“娇声惯养的小少爷们,这下受不住了吧。”
笑声响起:“估计晚上要做噩梦了。”
离开凶案现场,翻过警戒线走出好远,祁南槿胸口那口气终于呼了出来:“阿时,我们……”
滕时忽的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阿槿,你在江临的人手有多少,能不能现在立刻全都叫过来!”
祁南槿吃了一惊:“怎么了!”
“刚才地上的尸体里没有奚家小少爷,我怀疑他顺着地道逃出去了,地道就在书房的桌子下面。”
祁南槿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刚才的现场就连痕检都还没清出来,你怎么知道的桌子下面是地道而不是保险箱?……等等!那个去世的孩子不是奚家少爷吗?”
“那个孩子是来参加生日聚会的刘家少爷。”滕时来不及解释。
他无比强烈的第六感告诉他,在飞机上做的那个梦是真的。
地道没有被破开,奚家少爷大概率还活着。
那伙儿“歹徒”很有可能此时正在追杀他,现在的时间就是奚家小少爷生死存亡的关键!
“让你的人低调点来,别被任何人注意到,包括警察。”滕时低声对祁南槿道,“带上枪。”
呼!……呼!……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漆黑的森林中高大的树木只剩下遮天蔽日的虚影,纵横交错的枝干仿佛来自地狱的可怕巨兽,冷漠而残忍地俯视着下方的一切。
小小的身影连滚带爬地从下方跑过。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早就精疲力竭,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暗色的脏污,甚至没有穿鞋,脚上雪白的袜子早已看不出颜色。
忽的他脚下踩空,整个人从两米多高的斜坡上滚了下来,重重摔在了下方的泥泞里。
剧痛席卷全身,狂奔而逃的那根紧绷的弦啪地断了,奚斐然蜷缩起身体,呜咽了一声。
偌大的漆黑森林里,他的存在显得微不足道。
不能哭……
我是男子汉不能哭。
鲜血喷涌肢体横飞,惨烈的景象在脑海中一遍遍盘旋,巨大的痛苦和绝望远超出少年的承受范围。
爸爸妈妈死了。
奚斐然本不解死亡,却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知道,自己的父母再也回不来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随着父母的倒下一起死去了,但是身上彻骨的寒冷却让他知道自己还被困在世上。
我得活着,他在混沌中想。
我得报仇。
我要杀了他们!他们怎么对我父母和朋友的,我要他们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小小的孩子还没有尝遍世间的酸甜苦辣,恨意却已经滔天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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