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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怀上我的孩子我就会放过你吗?”
男人在她耳畔低语的口吻几乎是柔情的。
“你不会毁掉我的婚姻,也要挟不了我的。”他说,“我这样的人怎么配有孩子呢?”
“到了,出了电梯门就是司总办公室了,童先生。”
“谢谢你。”
把前台接待留在了电梯里,童佑茗提着纸袋踏进静谧的走廊,敲了敲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但由于门本身是虚掩的,扣了两下就吱呀一声开了。
那时的景象没有在他瞳孔里停留太久。
他记得手心里攥得全是冷汗,但是依然尽职尽责的紧紧把纸袋握住了,敲打在身侧发出刺耳的声音。
——好在办公桌前的那些人并未对这个局外人分散过多的注意力,让他一闪身躲在了背光的墙角,有时间去消化梗在喉中的惊慌。
他好像被自己吓坏了,忘记去想事情本应该是什么样子。
办公桌前的男人们穿着整齐一色的黑西装,两边架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她因为脱力而交叉着双腿,让簇拥的人们中出现了一个缺口,露出坐在桌子后面的司峻。
他垂着一只手,落地窗外苍白的光线从他的斜侧面直直打过来。
童佑茗想起他在医院里同他告别时的那一幕。
“把她弄出去。”
——这声音陌生得令他难以置信。
“看看警局愿不愿意要人证,不要的话就送给邢飞的老婆。我想嫂子肯定有很多话想跟她说。”
“总之别让我再看见了。带话给你们宫少。”
而在那些公式化有如符号一般的手下们准备离开时,司峻抬目,“慢着。”
“给她穿件衣服。”他皱着眉吩咐,“太难看了。”
女人没有挣扎也没有哭泣,她长长的头发在半空中荡来荡去,他们冷漠而平静的从童佑茗身前经过,直到大门在他眼前猝然关闭,冷不防泼了他一身不知所措的寒意。
拔腿就走的冲动没能驱使他。
“童童。”
因为他听见男人在叫他。
“过来。”
又是他所熟悉的、属于他认知中的司峻的声音。他觉得身体里被种下了什么蛊,让他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无法不顺从,他拖着脚步像在沼泽中逶迤前行,又像走向万劫不复;他想让自己不要就刚才发生的事情做过多不负责任的臆测,当那只是一场他无意间撞破的私人恩怨,可自己却连抬头望过去的勇气都没有。
他怎么能没有呢?
“乖,”他听见,“到我这儿来。”
——他只是陡然意识到这个会指着自己左心房说情话给他听、吻他哄他给他熬粥的男人,也许是个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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