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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早就察觉到秦恪对自己有意思,但我以为能掌控好,于是便放任这种暧昧进行。刚才甚至还拉着秦恪对着梁砚说了那么多让人误解的话。
这样的我让自己感到恶心。
眩晕感再次传遍全身,秦恪在旁边轻声喊我,似乎想要确定我的身体状况。
我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
在即将回到卡座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问我,以后还能继续当朋友吗?
我避开他的视线,我说当然。
我总是很难维持亲密关系。单恋也许是最适合我的方式。单恋一个人的时候只需要躲在暗处自娱自乐,也从不用担心自己会给别人带来负担。
秦恪确实是很好的人,我知道,问题不在他身上,问题在我。
问题是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夏岭焦急地等着我,他不知道又跑哪搞了一堆吃的,问了一下才知道是白帆的兄弟搞来的。
“一群鬼火少年。”夏岭努努嘴,作出一副沧桑状,“想当年……算了我早过那中二的年纪了。”
秦恪自然而然地加入话题:“少贫,你现在不还是玩着呢。”
被识破的夏岭恼羞成怒,目光在看到我的时候立刻八卦地凑上来,拿眼睛在我和秦恪之间看,挤眉弄眼地:“你俩……有情况?”
秦恪看向我,等了一下发现我没什么反应,看向夏岭,笑着说:“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得看是什么大胆的兔子敢啃窝边草是吧。”夏岭说,“秦可可瞧你嘚瑟那样。”
秦恪莫名其妙地:“我哪有。”
他们聊了一会,我却始终没什么兴致。我找了个借口去吧台旁边坐着,胡倩正在擦杯子,看见我过来也是八卦地走上前,笑盈盈地开口:“刚才那是新桃花?你眼光不错啊。”
“前任。”我说。
胡倩一下噤若寒蝉。她语塞了一会,然后说道:“其实仔细想想又感觉有点丑了。”
我笑了一下。
从这里能正好看到舞台那边,胡倩边擦杯子,眼睛边往她喜欢的人那边瞄,被我注意到了也流程性地害羞一下,然后继续明目张胆、大大方方地看。
她和我讲起她俩的故事,总之从一见钟情这样的桥段再到各种的巧合误会——看得出来她俩确实看对了眼,就是不知道现在正在暧昧期玩什么样的剧本。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胡倩说,“姐姐我帮你介绍一个?”
“算了吧。”我说,“我现在还没有这个打算。”
我刚坐了没一会,白帆就贼眉鼠眼地过来了。他摸了杯shot,却没喝,嘿嘿地笑着把杯子推给我:“哥,你和梁砚谈过啊?”
看得出来胡倩确实还在那边擦杯子,但耳朵却已经竖起来了。
我有些无奈:“夏岭和你说的吗?”
白帆点点头。
我叹了口气。这个嘴快的夏岭,怎么口头上一点遮拦都没有?算了,说就说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治治他。”白帆说,“你是不知道,他是有多凶残,我兄弟现在想出来玩都得给他报备的,从没见过这样式的。”
我的魂已经飘出去游荡了,但身体还是附和着点了点头。
白帆喋喋不休地抱怨:“你知道秦家是怎么玩完的吗?从前也算是给梁砚这位太子爷上位立下了汗马功劳,结果一出事就成了替死鬼。有用的时候就拉过来,没用了就一脚踢开……”
我已经听不见他后面在说什么了。大概白帆是觉得我也算是仇视梁砚那一方,试图通过一起骂梁砚的方式来和我拉近关系。但我其实并不太想聊到他。
一个带给我伤痕的人,即便我能做到视而不见,我其实也不太想自虐一样把自己的伤疤反反复复地划开再让它重新愈合。
最后我连着喝了五个shot。胡倩调的酒确实很不错,喝的时候我真的是完全没感觉,等我从座位上昏过去的时候,我甚至都忘了白帆在耳边叨叨什么。
我好像回到了我的高中时代。
我晕晕乎乎的,头脑却很清醒。梦里是残阳如血的天台,是被风鼓起衣袖的校服,是画架上哗啦作响的画纸,是从塑料袋里滚到我脚下的一板阿司匹林。
那天的我是想过要从这里跳下去吗?
死亡如同风一样不遗余力地从遥远的天际勾引着我。栏杆被冰冻上了,碰一下就会有触电般的凉。我翻过去,然后站在上面,然后低下头,然后看见脚下黑色的海。
我轻盈地摔下去,触底柔软黏腻。
我抱着自己的头颅,手上是自己温热的冰冷的坚硬的血。
“是我小瞧了你”
我躺在我差一点割腕成功的浴缸里。这一幕我总是会梦到,那鲜红的色彩印在梦里,虽然能刺激到神经,但我总是漠然地旁观地注视那一缸血水。
我伸手捞了一把,梦境与现实似乎在慢慢融合,那血水爬上我的皮肤,在上面留下淡淡的血痕。
屋里还弥留着淡淡的香气,我的眼皮越来越沉,直到一声熟悉的吼:“夏岭你疯了吗?喝醉酒的人不能给他泡澡!”
水声哗啦哗啦,我被闯进来的几个人从浴缸里扒拉出来,血色的水在地上蜿蜒出痕迹,看着有些骇人。
“你这是放了几个浴球?”秦恪的声音带着些不敢置信,“你这搞得简直像杀人现场!”
……浴球什么浴球?
我迷迷瞪瞪地,下一刻就觉得自己躺在了云上。但很快又被人拉了起来,往嘴里强灌了什么东西。
等再过了一会我终于清醒过来,只看见我躺在床上,旁边排排坐着两个沮丧的大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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