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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你的儿子,我应当感激吗?您灭我母族,害我与亲人感情淡薄!您杀我倾心之人,让她魂飞魄散,永无回天之日!学宫之中那些同窗,是真心对我吗?只是碍于您,不得不奉承我,剩下的几个友人,如今你的铁蹄还要踏破凤鸟族,让挚友与我为敌,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明明因为这个身份,失去的更多,可天下人都觉得我与你一道,是同样的人!”
灵卫听得浑身绷住,看向朝洛,神主往往露出不耐的时候,就是要杀人了。
灵卫劝道:“殿下,莫要再说了!”
朝晔红着眼,身子轻轻颤抖:“我没有了母亲,没有亲人、友人,连爱人也死在我父亲的手上,最该恨的就是你!”
神主盯着那张与自己眉眼相似,却又截然不似的面庞,道:“你以为,四洲能和平这么多年是因为什么,我压迫了他们?昔年羲媱射杀统治神刑古,之后四洲乱了多少年?没有孤,哪里有今日?孤对得起这天下所有的贱民。”
神主道:“够了!”
他看到桌上散乱堆放的画卷,所画尽是那鲛人女奴,抬起掌,指尖之下,一团烈火骤起。
朝晔连忙去扑火,那烈火燃烧得剧烈,将画卷烧成灰烬,他愠怒抬起头来。
神主反倒笑了,走上前一步,“恨孤吗?孤告诉你,孤身上有鲛人女奴下的蛊,这蛊无非要孤的命,且你那日被操纵,定然也与蛊有关,此蛊术使你我父子相残,你说,孤接下来要怎么做?”
朝晔愣住,道:“以你的行事手段,是要杀了我?”
“孤倒是真的想杀了你,你若真心悔改,孤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或可饶你一命。”
神主走了,牢房再次归于沉寂。
朝晔在黑暗中站了太久,颤抖的手拿起面目全非的画纸,触及到灰烬,火的残温,从指尖传递到心尖。
画纸灰烬下,还有一张完好的纸,朝晔拨开灰烬,却只看到半张残缺不堪的纸,上面少女面庞已被烧毁一半。
这是在学宫,他为她画的画像。
窗外最后一丝黄昏日光也泯灭。他脱力般坐在墙边,不由大笑,恍惚间泪水模糊眼前。
夜深人静时刻,一只蓝金色蝴蝶飞舞落在他面前。
朝晔抬手让信蝶落在指尖。
信蝶即将展开,这时候,门被“笃笃”敲了两下,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朝晔殿下。”门外人喊他。
朝晔收好信蝶,走到门边,还没开口,“咔哒”一声,灵锁已被从外劈开,一灵卫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
“朝晔殿下,我是玄玉少君的人,带您离开这里。”
“他带我走?”
“是。殿下您快收拾一二,现在正是灵卫队换班交接的时候,过了这个空隙,今日便没有机会了。”
朝晔却后退一步要关上门:“不必。我无脸面见他二人。”
那灵卫上前卡住门,道:“玄玉少君说,他和凤鸟王女,需要您。”
朝晔苍白面庞,神色几多变化,眼眸微动,仿佛下定了莫大的勇气才说出,才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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