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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佣人在前厅看到了大公子,年轻英俊的男人坐在凉亭里,看着湖面,脸色无波无澜。
往那个方向看去,只有新修没多久的镇石由一根红色的辟邪带束着,绳结尾端栓在湖中小道昂贵的玉檀香木栏杆上。
有什么好看的呢?佣人正疑惑,就看到大门打开了。
夫人穿着一身黑走了进来,旁边人为他撑伞。
亭中,黑泽崎抬了下眼皮。矢莲似笑非笑看了他那个方向一眼,脚步没有停留,一边走一边偏脸与身边点头哈腰的人说话:“……我选的是专门处理白色玫瑰精油的芳疗师,你上次找的那批单子我看了……”
黑泽崎的呼吸微重,他再瞥过去一眼时,只见矢莲似乎很不经意地摇了摇手上拎着的纸袋。
矢莲刚进院子就被人握住腰,按在墙上,身后人声音低哑:“去哪了?消息也不回。”
“去基金会看了看,月底有一个年度募捐晚宴,”无人时矢莲的脸上略显疲惫,微湿黑发粘在面颊,他随手拨了一下额间碎发来转换神色,“在一个偏远的度假山庄,水疗中心的芳疗师还没找全,——你呢?”
他眼波转过去看他。黑泽崎知道他像所有财阀夫人一样有自己名下几个公司和慈善基金会,他曾经还觉得这东西极其虚伪——作为一个曾经被颇具脸面的老男人养起来的金丝雀,这些不过是玩儿似的不轻不重,大多托人打理,以博取好名声。
但他现在竟然在想自己认识的一个开全息式spa馆的朋友,也许可以让他把手底下人介绍给矢莲。
他把矢莲放开:“出门逛了逛。”
矢莲不动了。他眨了眨眼,看着他的神情,似乎觉得很有趣:“大少爷知道自己很不会说谎吗?”
黑泽崎反问:“怎么?”
矢莲也不挑破他那点不自在,抬起胳膊,给他看手里包装袋,小孩子藏糖一样悄声说:“喏。”
包装袋上面还写着一句宣传语:“迎接新世纪的潮流~大桥精品店。”他拆它,东西用软保丽龙包得是里外三层。到最后他拧着眉略显不耐,把塑料包装扔到一边。
是一个透明的金鱼缸。造型很别致,椭圆犹如一颗镂空的象棋子,玻璃拿在手里很厚重,微微偏折出斑斓光晕。
黑泽崎像小男孩拆玩具似的拿在手上研究了一下,抬头发现矢莲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道:“怎么?”
矢莲收起微笑:“没有。”
觉得你刚刚在凉亭里等人的样子很像一条摇着尾巴的小狗。
矢莲不直说,于是黑泽崎不满地把鱼缸放下,猝不及防地低脸亲了一下他。然而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今天给别人赎身了。
他想碰到矢莲,做他的第一个男人。
他想碰到十七岁的矢莲,他是不是也和别人一样青涩,而不是现在这种熟稔而精心设计过的姿态?
被他这么直白的亲了,矢莲微微后仰脖子,他的眼中水光浮动,半晌,绽出一个微笑。
黑泽崎摩挲了一下矢莲的手,低声说:“今晚去我那?”
矢莲笑:“怎么还有今晚呢。”
“你怕被人撞见?”
“我是怕呀,”美人转脸睨他,微挑眉,“我那儿佣人知道晚上离那排房间远远的,你那儿呢?”
黑泽崎也没说话,半晌才漫不经心道:“偷情偷得他们都习惯了?”
矢莲放下手,笑容没有变化:“因为大人不想让他们听到他回来的晚上我发出的叫声。”
他们对视着,黑泽崎倏然伸出手,捏住他的脸在他嘴唇上亲吻,声音含糊:“他让你叫得大声,还是我让你叫得大声?”
“那是...惨叫声,”矢莲说,声音很轻,吐息像湿热的吻,“和大公子给的快乐怎么比呢?”
黑泽崎过几秒说:“去我那。”
矢莲说:“不。”
他还是把偷情留给偷情。黑泽崎嗤鼻似的冷笑一声,他抽开身,似乎就毫不留情地要走。什么东西突然伸了出来,无声无息地圈住了他的小腿。
他低头一看,那条幽黑的机械尾巴正伸了出来,圈在小腿结实肌肉上,还绕了好几圈,撒娇似的打结。
矢莲摁着裙摆,冲他挑衅地一笑:“……”
尾巴越缩越紧。黑泽崎低眼看他,声音没有温度:“夫人都是这么留男人的?”
矢莲把他越拉越近,环住他的脖子,熟桃瓣似的殷红唇珠对着他的脸:“我爱这么留你。”
黑泽崎再也受不住,胳膊微微使力,把矢莲端起来,压在墙上狠狠亲吻。
在机械义肢中他对尾巴的印象是那些普遍的残疾人关怀项目,尾巴只相当于拐杖,为他们保持平衡,谁知道安在矢莲身上,却总是让他觉得这么色情。
抵着他的高大身体愈发膨胀,大概是顾忌来人,矢莲抵开他,脸上是微笑:“不去你那了?”
黑泽崎的喘息微重,他平复了一下,退开身:“去。”
他们顺着青苔小道穿过花园,走路的时候,矢莲的幽香一直侵袭,弄得人感觉发痒又心烦意乱。
家族太子爷的那院子就在一片低矮的竹林后面,门口有一道小径,上面拼着乱七八糟颜色不一的踏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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