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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时也给他念了大半个月的西游记,陈砚礼起初真的没有发现他的存在。直到对方来得越来越早,早到那天晚上他还没彻底睡着。
之后的第二个晚上,第三个晚上......苏时也都会来读故事。他最开始想看这人到底要干什么,后来发现他只是来讲西游记。
眼瞧那人还蹲在床边,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陈砚礼只得坐起来,轻轻用手敲了敲床头柜:“我不是白骨精,我不吃人。”
你当然不是白骨精,你是女儿国国王。苏时也内心腹诽,但最后还是站起身。
“谢谢。”陈砚礼盯着他,很认真地说。
“不……不用客气。”苏时也磕磕巴巴。
“回房睡觉吧,时候不早了。”
“你不失眠了吗?”
“嗯。”
“如果你睡不着,给我发个信息,我就还来给你读故事。”
“好。”
目送青年远去的背影,陈砚礼自嘲地笑了笑。
原来真情和假意的区别如此明显,舒既白从没有用这样温柔悦耳的声音和他交谈过,哪怕曾经两人情到浓时。可明明这两人就是一样的脸,一样的声带。
某个晚上他偷偷睁开眼,看到烛光下那张和舒既白一模一样的脸,再闭上眼就连苏时也的声音都变得难听了起来。
他夜晚噩梦的元素开始增加。这对于苏时也来说并不公平,但陈砚礼没法全然把这张脸和内在的灵魂区分开。
这人的心思他已明了,但他的秘密对方还不知道。真诚的青年还在不求回报地做着无用功。
陈砚礼冷漠但不无情,他不会无缘无故去玩弄别人情感。
至少他不会伤害一个好人。
是的,他觉得苏时也是个好人。
等陈别尔这件事彻底过去后,他会像当初说好的那样,帮苏时也物色一所国外大学。
他思考完这些便躺下来继续睡觉。但不出意外的,他再次失眠。他把前段时间的好梦归结为他的男神孙悟空。
关于听“西游记”能不能有助于睡眠这点,陈砚礼在第二个晚上进行了实验。他在睡前打开了有声书软件,点开“西游记少儿版”,定时三十分钟。
很遗憾,没睡着。
又续了三十分钟。
再次遗憾,还是没睡着。
重复了很多次这个动作以后,在极度疲惫下迎来了天亮,他无奈吹熄了香薰,强迫自己闭目养神。
早晨的餐桌上摆着牛奶燕麦蛋花羹,虽比不了家里大厨的手艺,也看得出花了十足的心思。
“你看起来这两天并没有休息好。”苏时也说。
“你是临床学专业?”陈砚礼没接他话。
“是的。”
“欧洲?南美洲?大洋洲?喜欢哪里?”陈砚礼低头舀了勺燕麦羹送进嘴里。
“你想送我出去读书?”苏时也撑着下巴,动了动心思说,“也许不太行。”
“怎么?”陈砚礼问。
“我英语稀烂,26个字母都背不太全。”
“没那么着急,你还有时间学。”
“我学不明白。高考英语总分120,我才考了50,我严重偏科,文科成绩就是一坨。”
“......”陈砚礼看着他,只见对方严肃认真,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还有几个月,我会找个老师来家里帮你突击。”陈砚礼强势的口吻不容拒绝。
苏时也偏科不假,但英语口语和听力极好。他只是看不懂应试教育里那大段大段费劲吧啦的阅读理解。
“哦。”苏时也应了一声,看到陈砚礼坚持的态度也不想过多争辩。相处久了,他知道陈砚礼不喜欢对着干的。
反正兵来将挡,装学不明白还不简单。
一顿早餐下肚,陈砚礼的胃里确实舒服了许多,苏时也配合的态度让他觉得心情舒畅。
去学校的路上,苏时也突然说:“那我走之前每晚给你读西游记行不行?”
什么毛病??陈砚礼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但从后视镜看到对方一副认真的模样又觉得不像是开玩笑。
他沉默地把车停到了学校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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