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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白决定趁这个机会先给她打预防针:“他高烧退了,但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所以情绪不太好,不是特意针对你,你不要觉得害怕哦。”
“我不会的。”何西立刻摇摇头,主动说,“那你快去照顾大哥哥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就好啦,马上就要出去吃晚饭了。”
切藕的师傅恰好找来了一把凳子,放在不会被厨房里忙碌着的人们影响到的角落里,小女孩便对他礼貌地道谢,很自觉地踮脚坐了上去。
坐在凳子上的她低头看着光洁冰凉的地面,安安静静的,一点也没有想让相熟的大哥哥帮自己出头的意思。
明明垂在肩头的麻花辫被扯得凌乱,眼眶还是红的,是显而易见地被欺负了。
站着原地的郁白愣了一下,心头漫开一丝仿佛感同身受的怅然,脚步很轻地向她走去。
得不到至亲之人丰沛爱意的小孩,总是有种超越年龄的成熟和耐性。
因为他们能做的,也只剩忍耐了。
这道轻缓的脚步,在独自跑到角落里的小女孩面前停住。
个子很高的大哥哥蹲下来,认真地问:“头发是不是被扯得很痛?”
垂着脑袋的何西身子一僵,猛地抬起头,几乎有点不可思议地看向来人,半晌后才讷讷道:“不、不是很痛。”
“是不是我的辫子乱了?”
她连忙去摸自己乱糟糟的麻花辫,将辫子尾端的头绳取下来:“我重新扎一下就好了,很快的!”
小小手掌里紧攥着的彩色发绳,却被另一双属于大人的手接了过去,动作自然地套在白皙腕间。
郁白说:“我给你扎。”
修长有力的手指,动作轻柔地帮她梳开缠绕在一起的发辫,捋平了那些凌乱的地方。
厨房里人来人往,到处是噪音,长长的黑发如瀑布般散在身后,坐在微凉凳子上的小女孩,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像个公主。
她连呼吸都放轻了,怕打破这个美梦,不自觉地挺直了后背,让大哥哥帮自己梳头发。
稚嫩的脸庞上,惊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喜与惊奇。
“小白哥哥,”何西小声喊他,好奇地问,“你会梳麻花辫呀?”
“嗯,应该不会梳得很难看。”
何西就更好奇了。
小白哥哥不是女孩子,虽然他的头发比大多数男生的短头发要长一点,但也只是在脑后随意地扎成了一个小揪揪,没有编成麻花状,可能长度也不够编。
她还没见过会给人梳麻花辫的男孩子呢。
她的爸爸就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学校里的男同学大多只会恶作剧似地将它扯乱。
“你平时给自己梳麻花辫吗?”何西问,“还是也会给玩具娃娃梳头发呀?”
“不是。”弯腰将她长发分成几股的郁白就笑了,“都不是。”
“我看别人这样做过。”他说,“但这是第一次给人梳,有没有弄痛你?”
何西用余光偷瞄着身后两侧,一侧的肩头垂着尚未处理的一半头发,另一侧则能感受到三股头发不断地被编在一起,隐约能瞥到被分得很均匀。
而且力道格外温柔,一点点扯痛她的感觉都没有。
“没有没有,一点也不痛!”小女孩连忙回答他,语气真挚,“你好聪明呀,只要看一遍就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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