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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并没有告诉阿四名字,也没有叙说多少她的经历,两人之间其实并没有多少交流,三天之内无非各自发着自己的呆。但是对于阿四来说,多少年没有见过活人的他,那三天已经弥足可贵。
偶尔的几句交谈,“饿了吗”“吃饭吧”都极其珍贵。
对他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那姑娘的眼神,大部分时间之中充斥着难以湮灭的悲伤,可是有时候在悲伤之后,在她傻傻发笑的时候,她便会露出这种眼神,和此时娄启的眼神一模一样。
阿四看不懂其中的意味,只害怕娄启也会变得如同那姑娘一般,逐渐被悲伤所充斥。
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娄启正捧着阿四的脸庞直勾勾地看着他,而后者也以探究的眼神看向他。
偌大的崖底之中,时间变得愈发缓慢,慢到一片落叶悠然而下,也好似过了千年一般。
河流之中不知道哪里的鱼儿蹦了一下,又落到水中,发出扑通一声,声音虽小,却惊醒了娄启。
他连忙将双手松开,远远地离开了阿四,倒退到一个距离足足有两臂的地方才停下,不知道该看哪里才好。
“你是想到了悬崖上的什么事情吗?”阿四扭头问道。
娄启疑惑无比,顾不上这么多地抬头看阿四:“什么?不,不是。”
“那是怎么了?”这一次轮到阿四开始疑惑。
“没什么。”娄启想这样说,但是还是随意找了个借口,又乐呵呵地笑了起来,搪塞过去:“我只是想要查看查看阿四的伤势啊。”
阿四点头应答,以为娄启不想提到悬崖上的伤心事,便有意将话题偏转开来:“是不是到了要换药的时刻了?”
娄启顺着接过话来,又打横抱起来阿四:“是该换药了。”
他抱着阿四稳健地朝着洞内而去,一片落叶在他身后飘然落下。
阿四的声音传来:“下次我要自己走。”
抱坠
伤好一道疤。由于显而易见的原因,阿四脸上的伤口愈发好起来,从不用上药到将包扎拆开来,而后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之中,那道疤痕——从眼尾处一直延伸到下巴,两头较浅,中间最明显的疤痕便留在了脸庞。
娄启总是喜欢看着这道疤痕陷入沉思,阿四也总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但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三年之间,他们已然将石块全部搬离,而后也在前半年夏天将河流之中的巨石击碎,所幸如他们所愿,山壁上并没有掉落下来多余的石块,那么也只剩下将河流之中、石壁之下的石块渐渐搬离,出口的曙光就在眼前。
清安河下,从自由的另一旁透过来的光线愈发强烈,绕过大大小小的石块,大抵已经能通过一个乐乐,但是如果还要让他们游出去的话,还是得继续努力。
本来近乎与阿四齐高的娄启长了又长,现在已然变得要比阿四还要高上半个头。那时候阿四心想,娄启都已经这么高了,悬崖下的食物也算不上多么富有营养,他的身高已然定型,却没想到还能再长。如此以来,他倒觉得自己被压了半个头似的。
但这也算不上什么,他的武功照样没有阿四的好。
今日天气实在是冷得很,阿四在娄启的强烈央求下,最终还是打算停一天,好好休息休息,等到明日再去搬石头也可以。
只是娄启却没想让他休息,非得拉着阿四要比一比武功,还不是按照平时那样斗来打去地比。他指着在洞口外石壁上的一颗松树,说道:“阿四,看到那红色的东西没有?”
阿四顺着娄启的目光看去,在绿到发黑的松树之间,确实有那么一个红色的东西,由于距离实在是远得很,根本看不清是什么。
“就看看谁先拿到那东西好不好?”娄启试探性地问道,略微低头看着三年来没有丝毫变化的阿四,他脸上的疤痕也随着时间的消磨逐渐掩去行踪,但怎么也消除不掉那淡淡的痕迹,每每看到这道疤痕,娄启便总觉得实在提醒他,阿四的珍贵。
阿四没有理会他,打算转头进入洞内:“无聊。”
娄启急忙将他拉住:“怎么就无聊了呀,不无聊呀!阿四,就比上一比?”
娄启又开始了他百试百灵的撒娇大法,阿四才转过头来,挑眉说道:“你能比过我?”
“我怎么比不过,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呢?”娄启便摆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随时等待着阿四准备口令。
阿四悠悠然地退了几步,从洞口处退到了娄启对面,而后看着娄启,嘴角勾出了一抹邪笑。
娄启一看便知道要糟糕,紧赶慢赶地要压着山壁跳上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等着阿四已然落在了松树枝头,娄启刚刚搭上松树最下面的树梢。
“不公平!阿四你欺人太甚了!”娄启控诉着阿四的罪行,一个转身腾跃,而后也登上了松树上。
那不知道在山壁上长了多少年的松树枝摇摇晃晃了几瞬,而后停在两人的脚下,才算是稳住了。
娄启一个越身,抬脚便走上了阿四所站立的那支上——也是从外延展的松树上最为粗壮的枝条,而后面对面对着阿四站立住了。
阿四抱臂看着面前的娄启,抬起下巴骄傲地回答:“怎么不公平,不是你说的要看看谁先拿到手?”
那红色的东西距离近了之后,在松树枝叶的掩映之中,也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阿四距离那东西更近一些,不过看他的样子倒是没有想要将其拿到手的姿态,娄启瞟他一眼,立刻俯身从阿四身旁穿过,趁其不注意,一把抓住了那红色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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