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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烦意乱地关上屋里的窗户,余光瞥见来到这里的这位“不速之客”。
我出于礼貌给他倒了一杯水,他却抱着那个玻璃杯,低着头在氤氲的热气里有些发愣。
我实在想不通是什么事必须要在屋里说。我忍耐片刻,终于在离梁砚一个安全距离里坐下:“什么事,说吧。”
“梁跃他……”梁砚踌躇了一会,他本来是看着我的眼睛的,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他的眼睛又错开了我的眼神,盯着茶几玻璃下印着的塑料贴画,“他没对你做什么冒犯的事吧?”
……?
一瞬间,我的心头只浮现出两个字,“荒谬”。
梁砚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忍了忍刚想开口嘲讽,是不是以为世界上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是下半身发情的动物,但转念一想,那天我扑倒屏风后,梁跃凑上来察看我的现状,如果在梁砚的角度上看,似乎确实很像梁跃捧着我的脸即将要吻上来的样子。
我心中那种荒谬的感觉更盛。我看向梁砚,明知故问地开口:“什么叫冒犯的事?”
梁砚看向我,抿了抿唇:“就是……”
“就是你对我做过的那些吗?”
梁砚看向我。他的脸色有些灰白,似乎停顿了一会,他对我说:“……对不起。”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像我完全没有想到我一句夹枪带棒,他居然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看着梁砚的脸,有些恍然。我想要的是什么呢,化成利器刺伤对方,难道是我想要的吗。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觉,我心中对梁砚的恨,原来从未释然过。
那句“对不起”非但没有让那根深植于心中的刺消解,反而再一次提醒我,那根刺还依然醒目地存在着。
“……他没对我做什么。”我说道,“你误会了。”
我不想再继续失控下去,爱意恨意对我来说都应该是很遥远的东西。我已经离这些鲜明的情绪走了很远很远,怎么也想不到,猝不及防地一次回头,那些情绪却依然在我身后。
计时器才过去三分钟。
本以为漫长的时间在客观上却走得这样慢。
我别过视线:“你说完了吗?”
“我说完了。”
“那你可以走了吗?”
“……雨还很大。”梁砚说,“能借我把伞吗?”
我看向窗外。雨下得是真的很大。秦恪还特意嘱咐我不要再出门,谁能想到即便我不出门,麻烦也自然能找到这里来。
伞是肯定有的,但我不想因为“还伞”这种事再多见他一次。麻烦。
我望着窗外几乎已经模糊了世界边缘的大雨,叹了口气:“算了,你在这里再呆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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