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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截肢好呢?还是干脆抹脖子长痛不如短痛呢?
哪样都会很疼吧?
沈青越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随即自嘲地想,人固有一死,他何德何能,竟然要死两回?
算了,随便吧。
既然做什么都是徒增疼痛,还不如什么都不做,躺下等死。
为什么他就不能痛快地死了呢?
算上小时候的两次,这都该第四次了。
他可真难杀啊。
现在,他倒是想抱一只兔子,狠狠地揉两把,吸两口,过敏,窒息,一了百了。
好一会儿,沈青越都快找到放松肌肉减缓疼痛的窍门了,正撑着手臂抬高左腿吹膝盖下褶皱的湿裤子,忽然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在远处盯着他看。
嚯。
好黑的一个小孩。
怎么跟个野人似的?
这是哪里
两人隔着两步多远一站一坐,一黑一白,大眼瞪小眼。
姜竹在观察他,沈青越同样也在观察姜竹。
在姜竹眼里他很怪。
在他眼里姜竹同样也很奇怪。
看上去十五六的小男孩,黑不溜秋,又黑又瘦,背着个挺大的旧竹篓,穿着一身洗褪色打补丁的旧衣服,脚上还穿着双旧草鞋。
以沈青越不多的服装知识判断,这孩子穿的服装制式他没见过,但最良心的电视剧服装道具组大概都做旧不到这种程度。
以沈青越浅薄的社会认知再判断,全国各地,哪怕是贫困县,也不至于让这么大的孩子穿这么破的衣服和草鞋。
况且,便宜的t恤才十几块,怎么都比他这身衣服省布料多了。
沈青越脑海中闪过一个离谱又大胆的猜想——他可能,穿越了?
一时间,他脑海闪过许多——
他连死都得死这么远么?
死了家里连个全尸也弄不到?
不愧是他,死都不进祖坟打扰他爷爷,还能给家里省一笔火葬费。
要不然把他那一屋子纸笔颜料烧了算了,反正他爸一直看那些不爽的。
他妈也终于不用受折磨了,他妹妹也能想养什么养什么了……
可没忍住他还是遗憾了一瞬,他可能真的没机会留遗书遗言了。
太好了。
他不动声色地朝姜竹笑了笑。
年龄、阅历、对人和社会认知都差了一截的小孩败下阵来,被他笑出了一张大红脸。
本就被晒黑的脸,瞬时黑红黑红的。
沈青越被他的反应逗乐了。
逗孩子的恶趣味暂时克服了疼痛,他忍不住嘴欠地问人家,“你叫什么,多大了,几岁?”
姜竹脸更红了。
这人,真奇怪。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人都卡在石头里了,疼得直打哆嗦,还有心情问别人多大了,还能笑这么没心没肺。
沈青越:“背这么大筐不沉吗?”
姜竹卸下了背筐,拘谨地蹚过浅浅的溪水,凑近石头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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