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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陆川行从她房中仓皇离开后,有两三日没再来过。
顾璎沉得住气,桃枝和桃叶倒是有些着急,时不时去探听些消息。得知陆川行宿在书房,并没去那两个姨娘院中才松了口气。
看来陆川行的确是心虚了。
“王妃,撷芳馆没什么别的动静,郑四姑娘每日绣佛经、去太妃处陪着说话都是有定时的。”见房中只有顾璎一人在,溪月过来回话。
顾璎微微颔首,到底是在王府,两人也不会过于明目张胆。
“但奴婢发现一件事,总觉得有些奇怪。”溪月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留意到的消息是否有用。既是她想不明白,就交给姑娘来判断。
“那位张嬷嬷隔四日就要找借口出府,墨松悄悄跟过去时发现她进了一家医馆。出来时她袖中似是藏了东西。”
顾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难道是郑柔冰病了?上次碰面时,她气色确实不够好,陈太妃还劝她别太操劳。
她这样身份的人,若哪里不舒服,或是旧疾身边常备对症的药,否则就要请太医或是有名医馆的大夫来瞧,断没有只凭描述病症就直接用药的。
张嬷嬷的行为还这样诡秘,这其中只怕有问题。
“让墨松在医馆周围留意些,若张嬷嬷再去,想办法弄清楚她买了什么药。”顾璎轻声叮嘱道:“别让她们起疑。”
溪月点头应下,自去给顾璎倒茶。
坐在书案前翻看着账本,顾璎皱了皱眉,愈发能体谅墨松的难处。
陆川行取用的银子不算少,他又不能说不给,还得将这窟窿给堵上,让账面好看,确实是件难事。
按照他往常的习惯,是该往那间生意最好的笔墨铺子拿钱了。
那件事,他不可能一无所知……
顾璎想着,将账本翻过一页,正要提笔做标记时,却桃枝又惊又喜的道:“奴婢见过王爷。”
听到外面的声音,对于陆川行的来意,她已经有了猜测。
烟霞色的锦帘掀起,身着鸦青色团花锦袍的陆川行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他神色不虞,对跟在身后的丫鬟冷声道:“你们都退下。”
顾璎从容不迫的起身。
“那日你巡视的那间笔墨铺子出了什么事,竟闹到了官府里?”陆川行皱着眉道:“你不知这样会带累王府的声誉?”
他上来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问,顾璎已经心冷,倒也不觉得有多难过。
那日追上了那两个歹人,审问后得知他们知道笔墨铺子有件大生意会用现银交易,他们便打点了招工的人,伺机蹲守机会。
后来听铺子里的人说女东家来了,他们便起了歹心,索性干一票大的。
这理由倒也听着合情合理,并无漏洞。
无论怎么拷问,他们都没说出跟安郡王府或是陆川行有用的消息,顾璎便暗示掌柜前去报官。
“王爷,妾身从没提王府半句。”顾璎抬眼望向他,那双淡然沉静的桃花眸此刻透着几分不安,她轻声道:“报官的理由也是他们意图勒索东家,夺取银子。”
陆川行拧眉才要开口,突然发现她那张莹白如玉的小脸儿,似乎瘦了些。
她也是在害怕么?
“阿璎,哪怕是他们真的勒索,若是闹出去也会让人浮想联翩。”陆川行忍着不快,语气透出责备之意道:“若不是我发现及时,你我难免会成为京中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甚至没问一句那日的细节,他真的一无所知么?
先前他无数次质疑过她,怎地这次隐去被挟持的经历,他竟也不问?
问了更难收场,他只在乎面子上那些事。
“自然是王爷的声誉要紧。”顾璎早就有准备,她脸上透着些恰到好处的慌张:“妾身当时太害怕了,情急之下让人报官,很快就后悔了。”
说着,她习惯性地抬手拢了下垂落鬓边的发丝,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随着她抬手,宽大的衣袖从手腕处滑落,露出一截光洁细腻的手腕。只是上面有一圈淡淡的红痕,尚未消散。
这是他那日失控时捏出来的。
陆川行不免有些动摇。
平日里顾璎再如何有商人习性精明算计,遇到危险时总会慌了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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