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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我要喝冰可乐。”
“嗯。”
“周衍,你和我一起回汝城过年吧?”
“……”
话刚说出口,李拾言原以为会得到和前两个问题一样的答案,没想到车先发出抗议——抛锚了。
等拖车师傅的时间,周衍买了一袋橘子。
李拾言在路边看着抛锚的车,吞下一瓣儿橘子,面色僵硬地问:“周衍,我应该不是你的灾星吧?”
周衍意味不明地“嗯”一声。
李拾言递给他两瓣橘子,好像只要周衍吃下这两瓣橘子就能证明他不是灾星。
周衍看了看橘子,又看了看人,低不可闻地叹口气,随後吃下那两瓣酸到掉牙的橘子,最後所有的酸橘子都跑进周衍肚子里。
李拾言笑出声:“你怎麽还和以前一样,都不会拒绝我,你吃之前先观察一下我的微表情,总是在我这儿吃亏。”
拖车师傅把车拉走,本来周衍要打车回去,李拾言怕他晕车给拦下了,这里距离“有作”不算远,两人便一道走回去。
只是似乎有什麽邪恶的魔鬼专门和两人作祟,还没走到“有作”,雪先下起来。
风雪交加,天气恶劣到李拾言怀疑自己真是灾星。
李拾言一手提着电脑,一手提着礼盒,站在玻璃门内,怔怔地看向外面像泼下来的雪,鹅毛一样,几乎是瞬间遮盖裸色大地。
牧州今年的妖风改成妖雪了。
“周衍,”李拾言转头看周衍正在泡什麽东西,“我们好像被困在这了。”
李拾言瘫回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天气预报,这场雪还要持续四个小时,那岂不是说这一夜都要在“有作”待着了?
他是想缠周衍,但也不想以双方都难受的方式缠着啊。
正焦虑着,周衍推给他一杯酷似冰可乐的液体。
周衍食指点点桌面:“喝了。”
李拾言瞥一眼,冒着热气的液体散发着健康的苦药味,他摇摇头:“冰可乐。”
李拾言不喜欢吃药,无论是甜的还是苦的,一碰就浑身难受,能吃胶囊绝不选颗粒,能吞药丸绝不喝口服液。
工作室里有一个冰柜,李拾言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周衍沉默半晌,李拾言似乎等得不耐烦,站起身:“刚才在车上答应得好好的,怎麽现在不作数了,我还是自己去拿吧。”
李拾言慢条斯理地向冰柜走去,却被一只手拦住肩膀。
那只宽大的手按在肩膀上的力度不轻,即使隔着厚重的大衣也能感受到力量,李拾言侧头,对上周衍阴沉沉的视线。
周衍紧绷着的唇扯开一条微小的缝:“你在感冒。”
“还有,我没答应你。”
很像人们口中说得血脉压制,李拾言在周衍没有丝毫波澜起伏的两句话里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桎梏,似乎要把他圈起来,围得密不透风。
李拾言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妥协让他的声音软下去:“我喝总行了吧。”
周衍终于把手从他肩膀上移开,李拾言忽然觉得如释重负,紧接着便看到周衍把那杯还热着的感冒颗粒递到他手上。
李拾言闭着眼,一饮而尽,不苦不甜的古怪口感让他连打两个激灵。
李拾言冲去饮水机接一杯水喝下,口中药味被冲淡才好受了些。
他扫一眼饮水机旁拆开的感冒颗粒,果然是新的,包装纸都是才打开的,他就说上次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药,八成是小陶见他感冒才备的药。
“楼上有间卧室,先凑合过一夜。”
周衍站在楼梯旁,示意他跟上。
周衍说的凑合是真凑合,说是卧室,其实就放了一张床,一个柜子,还有一双拖鞋,显然只是个暂时休息区。
周衍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夏凉被,床上已经有了一套被子,李拾言都能预测到他下一句要说什麽了。
果不其然,他刚酝酿好,周衍就开口道:“我去楼下,有什麽事叫我。”
李拾言慌忙拦住他,指指那套薄的不能再薄的被子:“你就盖这个?不怕冻感冒?”
李拾言从他手里抢过被子,继续说:“咱俩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你别扭什麽。”
李拾言语气自然,姿态平和,对他来说,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根本没什麽大不了的,况且七年前他经常赖在周衍床上不走,周衍也没赶过他。
怎麽现在和他生疏得像陌生人。
前些天不让李拾言用他的水杯,还给他立好几条规矩,现在还要和他分床睡,搞得像决裂一样。
他们是吵架了,又不是变成老死不相往来的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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