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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纪南一应下,上到王太面前。
小茶几旁边还有把椅子,但王太没开口,纪南一不会坐。
王太抿茶道:“咱们就在这看吧。”
纪南一开包取货,“还是您懂行,自然光下还能无瑕满火彩的,才是好宝石。”语毕,小茶几上出现一排透明小盒,每个小盒装一颗宝石。
比对一番之後,王太相中最大的,3克拉无烧鸽血红。纪南一给出的价格比市场低10%。
王太是老玩家,懂点行情,端详手中的石头问,“红宝石又升值了,你这报价能赚钱吗?我知道你不容易的,别太为难。”
纪南一已经收拾好,笑容爽朗:“当然赚钱了!我的报价都是国际行情,不亏本也不宰客。”
宝石在王太手上,王太又坐着椅子,纪南一索性屈膝半蹲在草坪上,指着盒子给王太解释,
“都是红宝石,但国外买家和咱喜好不一样。老外喜欢酒红色,咱们中国人喜欢正红色。这颗我算是捡漏收到的,您看上了就也捡漏的价格给您。”
王太感慨,这麽有原则的年轻人不多了,又热情邀请她参加下周的酒会。还打包票一定要帮纪南一拉到大客户。
算是抛砖引玉,纪南一也觉得值当。
起身前,她鬼使神差回了下头。
刚好看见几米外一个颀长身影,着黑色冲锋衣,立着领子,双手抄兜看向这边。天色渐暗,别墅里灯光亮起,罩着他一动不动,像孤漠的雕塑。
纪南一揉眼又看。
真尼玛,
冤。
家。
路。
窄。
又是周弋楠!
纪南一腾地站起来,心脏狠狠往胸口撞,下意识拍了拍膝盖。又发现这动作属实搞笑,此地无银三百两?
想起分手时吹的那些牛,她现在想死的心都有。
她说她是父母的心肝宝贝,毕业就要回家做公主。爸妈给她相了个有钱老乡,家里开厂,年入千万。
而事实的她——跪地上卖东西。
虽然她没跪,但这草皮十几公分厚,谁他妈能看得清?
他到底什麽时候来的?难道在我蹲下之後?他不会以为我全程跪式服务吧?像个奴才?
纪南一越想越气短,快速收拾跟王太告别。虽然目前的周弋楠没认出她,但多呆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临了还打翻茶水,外套湿了一大片。
纪南一没敢在那处理,只脱了外套搭小臂上匆匆离开。
郊区风大,纪南一只有薄T打底,路上风一吹就起鸡皮疙瘩。虽说四月不冷,但也不是能穿短袖的季节。
“纪南一。”
忽然身後有人叫她,隔得有点远,但确实是她的名字。
纪南一回头,一件外套盖到头上,挡住了风。
衣服很大,足够遮住上半身。她露出头,是件黑色冲锋衣,黑色轿车也刚好停到身边。
周弋楠单手握着方向盘,扔外套的手臂沿车门垂着。“我们谈谈。”
他没看纪南一,看着前方的路。
语气里有种压抑到极致的冷静,像冰河下汹涌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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