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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讲课的学生不明就里,回来也只是照原样转达,完全想不通那家人在闹什么:“早干什么去了?”
这句话没有答案,到最后也只是不知道谁叹了一口气,就各自去忙自己的事。
荀臻把这件事转告给他们,又说骆父没什么大事,只是人醒过来以后就不和人说话,要么躺在床上发呆,要么坐在轮椅里反反复复看那几集纪录片。至于骆母也已经相当老实,完全不再折腾了。
这些事都没有必要再告知给明炽,那些经理们声音都压得低,说得也相当小心。
……
他们和明危亭说起这件事,原本也并不完全是为了提醒他和明炽注意,望海别墅这两天可能会有外人。
对明先生来说,这也实在不算什么特意要解决的事。
“想回家睡就回家。”
明危亭说:“不用有顾虑,你可以去任何地方。”
明炽完全没在想这个,被他这样一提,反而有所察觉,稍一思索就联系起来:“别墅那边会有生人?”
明危亭脚步一顿,沉默片刻:“糟了。”
“说漏了。”明炽立刻帮他补上,“怎么办?”
明危亭问:“怎么办?”
明炽仔细看了影子先生半天,大概猜出了是什么事,要过禄叔拿着的手杖。
“今天走了很远。”明危亭察觉到他的动作,“游览车不想放乘客下来。”
明炽笑了:“乘客想陪游览车走一会儿。”
他用手杖撑着站稳身体,慢慢活动了两下右腿,最初的酸痛过去,状态就好了很多:“乘客的身体好得可快了。”
明危亭看着他,眼底渐渐透出和暖,抬手摸了摸明炽的耳朵。
“真酷。”明危亭说,“怎么这么酷。”
明炽抿了下唇角,他的耳廓被碰到的地方立刻发红,等活动得差不多了,就把手杖换到左手,右手大大方方交给影子先生。
“荀院长来找我,和我说了很多话。”明炽说,“我想了很久,每句都有道理。”
这里的地面平坦,明炽走了几步就已经习惯,带着游览车往码头转向:“有一句是,我要对关心我的人负责。”
明危亭不太赞同,蹙了下眉:“你不必对任何人负责。”
“还是要的,负责的感觉也很好。”明炽笑了,“而且荀院长说得对。”
明炽轻声听说:“如果我到现在,还会被过去的事困住、被过去的人拖回去,就会让一路上帮我的所有朋友难过。”
“这不行。”明炽说,“朋友不能难过。”
他又补充:“影子先生和禄叔更不行。”
影子先生不知从哪学会了找茬:“影子先生和禄叔不是朋友。”
明炽压了压嘴角,他也不解释,被明危亭把那只手握得很牢,又回头去找禄叔的胳膊。
明禄从后面跟上,接回他的手杖,和先生一起把明炽扶着手臂架起来,越过了前面那片涨潮留下的小水洼。
明炽落在地上站稳,相当满意地给自己评价:“一百分。”
明危亭眼里也多出笑,抬手去摸他的头发,按住揉了两下:“我说错了。”
“是‘更’不行。”明危亭说,“是家人。”
明炽胸口一烫,他看见禄叔眼里同样的笑意:“是家人。”
“荀院长还留了首诗,让我给他画幅画。”明炽说,“弃我去者。”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不给画。”黑心债主说,“今日无烦忧。”
明炽这次是真笑出来,轻咳着点头:“的确画不了,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他没有主动提起过这件事,明危亭低头看进他的眼睛,神色认真,等着明炽继续向下说。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明炽说,“荀院长说,或许有心理因素影响。手术前的我做了个决定。”
他记得十年前的事,按理来说,多少还能想起有关那家人的些许过往、能记起他们的长相。
可他什么都想不起来,连那些画面都完全模糊。
手术前的他留给自己的信里,没有任何和那些人相关的内容。他能根据前后发生的情形和身上的伤疤来推测出一些,但也完全找不到相关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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