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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舒遥没有接受谌叙的内场赠票,非要自己掐点蹲官网抢了一张看台。
「为什麽不坐在离我最近的地方?」
谌叙微微皱起眉头,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人,有些不解。
纪舒遥正紧张地提交订单付款。她仰头看了看谌叙,认真地说,
「我只是作为你的歌迷,去看喜欢歌手的演唱会。不是其他的。」
谌叙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心情有些愉快,他拖长了音调,嘴角勾起一抹略显暧昧的笑,
「哦……?其他什麽?什麽身份?」
纪舒遥看谌叙故意逗她,脸一下子红起来。她从沙发上弹起,留下一句「我要去洗手间」,飞快跑走。
谌叙笑容放大,看她溜了也从跟着站起来,把纪舒遥堵在洗手间门口不依不饶地问,
「你还没告诉我呢!什麽身份?」
纪舒遥坐在马桶上脑袋嗡嗡的,恨不得把手从门缝里伸出去,堵上他的嘴。
也难怪谌叙非要问个究竟,因为她一直没有给谌叙正式的「名分」。谌叙的几次试探都被她堵了回去,把他难受得抓心挠肝,却又不想逼纪舒遥。
时间,我们还有时间。
谌叙只能这样宽慰自己。
演唱会那天,纪舒遥隐没在人海之中,享受着和普通粉丝一样远距离的幸福。
装作我们从未属於过谁,曾经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未必发生。我们只是在某个时间点经过了某个人的身边,感受到了当下的爱与温存。这样难道就不算幸福了吗?
谌叙是真正经历过得到和失去的人,他能理解纪舒遥的想法,那不是悲观,反而是种温吞的希望。
他盛装出现在舞台的聚光灯下,绚烂得像一个虚虚实实的梦。落幕的时候,无数晶莹闪亮的碎片从幕前飘落,谌叙看向纪舒遥的方向,挥着手,笑得灿烂。
他知道,此刻矗立於茫茫人海中的纪舒遥,一定能感受到同样的幸福。
纪舒遥在英国呆了两年半,期间谌叙的往返机票攒了厚厚一摞。
许洋洋早已摸透了谌叙的日常,不是在工作,就是在英国。有时候这边工作行程一结束,好不容易能休息个四五天,他恨不得从机场降落连家都不回,直接原地起飞。
时间久了,她看着谌叙连轴转的样子,颇有些微词,
「舒舒姐就不能回来吗?你这样天天飞来飞去多累啊。」
谌叙眉头一挑,看着小助理这样一反常态的样子,略有些惊讶,
「许洋洋,你是在担心我吗?」
许洋洋盯着他摇了摇头,冷酷地说,
「不,我只是怕影响你工作状态,耽误我赚钱。」
纪舒遥当然可以回来,但谌叙也知道她不想回来的理由。
岑小双每个月定时给纪舒遥打电话,不是抱怨这就是抱怨那,末了,让纪舒遥给她打下个月护工的钱。
「你要是能留在英国也挺好的,总比回来人家老是念叨着我们老纪家有个离婚的闺。」
纪舒遥知道,他们不是怕女儿被人指指点点,只是觉得「离婚」这件事,让他们自己没面子了。
不回就不回吧,也并没有太多值得留恋的。
倒是程婉,隔三差五给她发个信息或打电话,分享自己的独居生活,院子里又新种了什麽花花草草,甚至在迷上钩针之後,给纪舒遥勾了个可爱的小包,漂洋过海寄了过去。大概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半个女儿。
外婆去世後,她就几乎没有再感受过长辈的温暖。所以程婉母亲般的温柔爱意,让她难以割舍。
只是纪舒遥收到包裹时,看到发件人那一栏写着熟悉的名字,微微怔住,站在门口。心中蓦然泛起淡淡的惆怅。
她看着院子里黄叶满地,又是一年深秋。
谌叙发了新的专辑,叫《飞行日志》,相当长的时间悬在各大音乐平台的Top榜上。
专辑中的许多灵感都是在往返英国的飞机上产生的。思念,期待,离愁别绪,在万米高空的催化下,变成源源不断的绝妙灵感。
主打歌的歌词,是纪舒遥写的。其中有一句谌叙很喜欢,
【他们仍在路上,
经过彼此身旁,
本该相错的身影,
成了结伴同行的方向】
「也总有人会停下的,纪舒遥。」
「并不是所有人都只是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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