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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筷子停了停,欲盖弥彰,“没有,是我看到普老板的图纸,想给自己搞一个,结果翻车了。”
白一皱着眉,“哥,你和韩哥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啊。”凛冬给白一舀了满满一碗,“操心我干什么,公司和白闪还不够你管?”
“哎你每次都转移话题。”白一说:“其实你去千山城之后,韩哥来过几次。”
凛冬立即转过脸,“他来干什么?”
“你看,还说你俩没什么,没什么你这么在意?”
凛冬不说话了,只是盯着白一。
“我怕你了。”白一摆手,“我也不知道韩哥来干什么,他知道你不在,但还是跑来,说看看有没有什么他能帮的,又问有没人来找麻烦,有次还问你说没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你们肯定吵架了。”白一下结论。
“没有。”凛冬转回去,轻声否认。
白一觉得这两人的事自己插不进去,干脆不说了,吃了会儿,又问:“那哥,火车头怎么办?费劲弄回来,总不能随便丢了吧?”
“不丢,肯定不丢。”凛冬没滋没味地吃着贝肉,觉得好柴,“我再想想。”
“对了,哥,还有个事拜托你。”白一郑重其事,“下回有机会,你跟白闪说,她想去卡利斯学堂就去,我想通了,不干涉她,不要那么偷偷摸摸的,她已经为我改变很多了,我这个当哥哥的,也会学会改变。”
凛冬问:“她偷偷摸摸去?”
白一叹气,白闪现在有了自己的事业,早出晚归,很是辛苦。他曾经最希望的就是白闪能够放下学堂,找个正经的工作,白闪做到了,而且远远超过他的期望,他既自豪又心疼。前阵子,白闪跟他说接了邻镇的单子,要出去一天,但他后来发现白闪其实是去学堂给孩子们上课去了。
“她顾及我的感受,所以才背着我。但是她也大了,已经那么辛苦,这种事不应该再偷偷摸摸。”白一垂着头,“我说不出口,哥,你跟她说。”
凛冬答应下来。
工人们还在喝酒,凛冬结过账,先行离开,经过一家灯饰店,拿着小彩灯进去一问,找到了同款。老板奇道:“这种灯很少有人买,不实用,我都想处理掉了,以后再也不进了。”
“我买。”凛冬将剩下的全部买走,“这些坏掉了,我又来买。”
送上门的生意没有不做的道理,老板说:“好好,我继续进。不过我想问问,这灯有什么用处啊?又不能照明,还容易坏。”
“好看。”凛冬说:“有的东西,看着喜庆就足够了。”
老板是从战乱中过来的人,被供货商忽悠买了小彩灯,尚不明白看着喜庆有什么用,但早前有个客人来买走一大包时,也说了差不多的话,“漂亮,亮晶晶的多喜庆啊。”
“也许是吧。”老板看着凛冬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之前的小彩灯是韩渠挂上去的,凛冬找黄老头借来梯子,将坏掉的全部取下来,小心翼翼地将新的挂好,灯一亮,火树银花,闪烁得他眯起眼。
转过身,他看见灯光阴影中的火车头,它安静地匍匐着,犹如一只受伤的小虎。
凛冬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它,舍不得扔掉,也不大可能长久地摆在院子里,除非他今后都不在这里住了。
手机很安静,韩渠没有发消息来,而他也失去了拍视频给韩渠看的理由。
火车头无法启动,他爬上去坐好,不久,趴在方向盘上,许多念头在脑海中交织。事情山一样堆积在他面前,他却一件都不想做。想到白一拜托他的事,忽然抬起头,想去卡利斯学堂看看齐穗。
工人们自由活动,凛冬采购了一批食物和衣服,用货车拉到山上。孩子们都在上课,凛冬和志愿者一同卸货。下课铃响,齐穗第一个冲出来,一头扎进凛冬怀里,眼里包着泪水,“冬冬哥,你好久没来看我了,我好想你啊!”
“冬冬哥不好。”凛冬将齐穗抱起来,发觉一段时间不见,小孩儿长势惊人,沉得他都有些吃力了。
“冬冬哥好,不可以说他不好,冬冬哥自己也不能说!”齐穗着急地纠正,双手捧住凛冬的脸,还揪了揪,“冬冬哥,你受苦了。”
“我受什么苦。”凛冬笑道:“我好得很。”
“可是你瘦了。”齐穗说着,又担忧地揉了揉凛冬的眉心,“你这里也皱着,看上去很难过。受苦了才会这样。”
凛冬愣了下,挤出笑容,“没有的事,我只是太忙了最近,都没空来看你们。”
齐穗拍拍他的手臂,“冬冬哥,你放我下来。”
“不让我抱啦?”
“不是,抱着我你会更辛苦的。哥哥上次说过。”
齐穗口中的哥哥是韩渠,凛冬眼睫颤了颤,将齐穗放下来。齐穗站好,他才看清,小孩儿确实长高了,裤子都短了点,好在他带了新衣服来。
学堂现在发展得不错,有了更多汉语老师,主任跟凛冬说,他难得来一次,就别忙着上课了,陪孩子们玩玩吧。凛冬不擅长和小孩打交道,玩得好的也就齐穗一个人,不让他上课了,他顿时有些无所适从,但齐穗牵住他的手,拉着他往田埂上跑。
齐穗喜欢草很高的地方,凛冬第一次见到他,他就在高草里朗读课文。以为他要和自己捉迷藏,凛冬打起精神,正要配合,齐穗却拍拍高草里的石头,“冬冬哥,你坐这里。”
“怎么了?”凛冬揉揉齐穗的头,“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齐穗鼓着腮帮子看凛冬,“冬冬哥,上次哥哥来看我,你怎么没有和他一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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