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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着仇恨重生,使臣进京。”◎
谢潇潇曾经说过,自从谢潇澜病愈后,他就像是变了个人。
虽然还是和从前一样爱护家人,但周身的气势却是完全不同的,何意也有此感觉,在他看来谢潇澜只是个读书人,怎么会有那种浸淫朝堂多年的肃杀感?
而且,他对曹勉怀有深深的恶意。
这不禁让他想到,那日他说曹勉曾开出条件挑拨他们,谢潇澜的反应就很奇怪,像是在害怕什么。
他有个大胆的猜想,也许……如果真的是他所想的那样,也许谢潇澜前世就是被曹勉所害?
如果真是这样,那谢潇澜就是刻意把这些说给他听的?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那些听到谢潇澜说出这种玩笑话的能人异士却没有笑,反倒是有些疑惑的打量着他,像是已经预料到他会这么说,又像是已经全然信了他的说辞。
老大只静静看了谢潇澜片刻,便对他行了官礼:“属下回南天携十七位兄弟姐妹愿追随谢大人!”
“日后有我谢潇澜,就有诸位一方立足之地。”
正式将他们收入麾下后,谢潇澜这才向他们介绍何意:“这位是我夫郎何意,是全京城最好的大夫。”
这话若是换做旁人说,其中的恭维之意便很明显,可从谢潇澜这八尺男儿口中说出,分明就带着宠溺与柔情。
十八位能人异士也是会瞧脸色的,见谢潇澜与他形影不离如胶似漆,便明白这位正君是如何受重,纷纷朝他恭敬见礼。
他们各个都是身怀绝技的,若是骤然带回城里反而要让那些老东西坐不住,幸好柳如钰先前就已吩咐人将各处的宅邸都清理好,如今住人也方便些。
谢潇澜又给他们留了些金银,让他们暂且住下,以待来日吩咐即可。
回南天笑:“大人不用管我们,等我们进城会自谋差事,哪里能用您的银子。”
“是啊,京城人多眼杂,待兄弟几个安顿下来,会想法子跟您联络的!”
“怎么说话呢?那是大人,你真是蠢到家,没救了!”
“你说谁呢?是谁蠢的要欺负我的小宝,结果被咬了,上吐下泻七八天!”
……
回南天照着他俩的脑袋就是邦邦两下,回头看向谢潇澜嘿嘿笑:“大人不用管我们了,回去睡觉吧!”
江湖人说话做事不拘小节,但他们也在尽量将言词委婉些,但其中的揶揄还是藏都藏不住。
“好,小白你安顿好他们之后再回。”
白洛邑拱手:“是。”
谢潇澜这才又带着何意离开。
何意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几句话,但谢潇澜带他来的意思显然也不是要他说话,这是明晃晃的把实情告诉他。
用行动证明——也许他一时片刻没办法说出口,但他能做的都会做。
他知道何意聪慧玲珑心,只是带他走这么一遭,对方就能将所有的事串联到一起。
回城时已经落锁,看守城门的士兵见到他们的马车立刻出面阻拦,谢潇澜亮出腰牌:“本官出门办事耽搁了。”
“是,谢大人进城,立刻放行!”
谢潇澜:“辛苦。”
回到谢府,谢潇澜原以为按照何意的脾性知道这些事后会好好和他聊聊,出乎意料的是,何意像是无事人一般,该如何还如何,全然不曾提及今晚的事。
谢潇澜有些几次张口想主动谈及此事,都被何意云淡风轻的模样给打回去了。
何意内心并不如他表面这么淡定,他甚至觉得之前的自己可能有些过分,谢潇澜背负的,远比他的要沉重很多。
“夫郎,你可是觉得今日事太突然——”
谢潇澜话未说完,何意就扑进了他怀里,他始终觉得语言有时候太单薄了,说的人想表达的和听的人听到的有时候并不能在同一维度。
所以他也只能用行动表示。
谢潇澜瞬间弯起眼睛,有些受宠若惊:“怎么了这是?”
“若我心藏这些,必然也是难以开口的,待我缓缓,一会儿我再哄你好么?”
何意鼻尖有些酸涩,若他怀着仇恨重活,未必能做到谢潇澜这般有勇有谋,也定然没有他坚强,只怕会日夜难熬。
谢潇澜有些不知所措,忙哄着:“夫郎我说这些不是要你难过,你别难受,那些都过去了,我定能从他身上讨回来……”
“哪有那么容易。”何意抬头看他,眼底皆是心疼,“朝廷命官,哪里是想杀就杀的?”
“不急,新圣即位时自会肃清朝堂,何况你夫君有的是办法折腾他。”
何意知道谢潇澜不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夜辞渊继位,既然如此,那他也就不能袖手旁观,还有曹勉那日和那个宫女的举动,都要查明才行。
他低低应了一声,打起精神,他自是不会由着谢潇澜一人往前冲的。
月上枝头,交颈而眠。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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