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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夫人来是有何事?”何意看了一眼谢潇澜,扭头问道。
而且还是背着柳如钰来的。
柳母听到这话,先是攥了攥放在腿上的手,而后又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这屋里暖和,她感觉自己都出汗了。
她不敢抬头看谢潇澜,低头扣着手小声道:“想问问大人……能不能,让我们如钰回去……”
她的声音低小,何意坐在她对面都听不清,何况是坐在上位的谢潇澜。
何意只依稀听到了柳如钰的名字,微微蹙眉:“柳夫人,这里并没有外人,可以大点声。”
“我是说,能不能让如钰书院读书,她只是个学生,不能、不能因为您是官爷,就让他做不喜欢的事。”柳母说这话时衣服都湿透了,恨不得把头埋进地缝里。
这下他们倒是都听明白了。
他们也只当是柳如钰没和她说清楚,谢潇澜便耐着性子解释:“我们早已说好,且他为我做事也并非白做,是会给月钱的。”
“我们家的赌债,是您给还的?”
出乎意料的,柳母并没有太感激,反而有些激动,她平复着呼吸,不利索的说着:“我们家,我们会自己还,求您别再让我儿子为您做事了,他还要参加科考,会在京城当大官。”
谢潇澜与何意对视一眼,有些拿不准柳母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家中贫困,且谢潇澜是县令又不会害他们,明明是赚银子的好事,怎么到了柳母这里就像是什么不得了的坏事?
何意敛起脸上的温和,抿了口茶淡声问:“可是柳夫人觉得,大人为你们还赌债还错了?说来也不是为你们柳家,而是为柳如钰,何况,谁说这银子不必还了?”
“如钰本也还着呢,我们也不是不还……”
何意听到这话,便对柳母没有任何好感了,分明就是二儿子犯的错,却要大儿子承担全部责任,一样都是儿子,竟也能这般偏心。
“柳夫人,柳如钰日后的道路还很长,可眼下你们的日子却不好过,身为家中长子,这是他目前能找到的最好办法。”
“可是他如果在外面做事,家里的事谁做?”
柳母这话把何意给问住了,他抿了抿唇,已然一句话都不愿意再多说了。
柳母虽看起来岁数大,但也并非全无精神,再说还有那个二儿子,家中事怎会无人做?
可见他们是一味的拿柳如钰当牛使唤了,还是连草都吃不上的快要饿死累死的黄牛。
“既然柳夫人这般担心,那就让柳如钰亲自来同我们说吧,梧桐书院秀才众多,来日新书院一开便会有更多的才俊,倒也不是非用柳如钰。”何意嗓音寡淡,一番话直接又冷漠,摆明了要送客。
柳母听到这话也不敢再多留了,可让她和柳如钰说,她也不敢,只能先离开。
下人将她恭敬送出府,谢潇澜便命人去新书院那边告知柳如钰,让他尽快回家弄清楚这些事。
何意总觉得这柳母的态度不对,若真是重男轻女,可柳如钰也是男,即便老来得子,那他们得柳如钰时三四十,不该偏心到这般地步。
“而且她的话很奇怪,她说柳如钰也会在京城当大官的时候,有很强的针对性。”何意细细想着她当时的表情,“她在看不起你是县令。”
“可是——”
“可是她字里行间表达出的却并非是要柳如钰去京城,那句话只是托词,她只希望他做一个九品芝麻官。”谢潇澜从善如流接话,“她的态度,异常的古怪。”
何意抿唇:“说到底只是他们家中事,让柳如钰去处理便是。”
谢潇澜自是无不可,别人家的事,便是吵翻天都和他们无关。
天色渐沉,两人便动身前往医馆接谢潇潇,小孩体热,如今这时节也不觉得冷,反而更加干劲十足。
他们到时便听得孔作在药室里教谢潇潇诊脉,先前何意为了让他扎实一些,便只让他熟悉药草性味归经,这段时间过去,也忘了该教他新东西了。
所幸有孔作在,教他也是一样的。
“若是把到如玉珠滚盘之脉,便是喜脉。”孔作说着示意他摸自己的脉搏,“你稍作感受。”
“砰砰有力,上下起伏。”
“若是喜脉,便会感觉脉搏中有一粒珠子,来回滚动,上下便变成左右,可明白?”孔作轻弹他脑袋,“你每日都给你嫂嫂把着,慢慢就知晓了。”
“孔大夫。”何意见话题要往气奇怪的方向走,赶紧敲响房门,“我们来接潇潇。”
孔作笑:“就等着呢。”
谢潇澜沉吟片刻,出声:“去府上用晚食吧,也省的你们另起炉灶了。”
如今金四江的身份对谢潇澜他们来说已经不是秘密,自然也无所谓这突如其来的邀请,略收拾片刻,便跟着一同离开了。
而另一边的柳家茅草屋,却是吵的不可开交。
作者有话说: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回京城就更不远了!感谢在2023-03-0723:36:49~2023-03-0822:52: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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